第九章
架子若是连在一起有五英里半长。案件中出现的证人名字,以及那些被无罪开释的人,也被编录成册。尽管那时候的档案系统还未计算机化,然而令档案工作者们自豪的是,他们能在几分钟之内找出十年前一个小乡村里的纵火案细节,或是一起不为人知,连报纸都没上过的审判中的证人名字。
和档案一起保存的还有所有在法国留有指纹的人的指纹档案。包括很多套从未经辨识的指纹。还有一千零五十万张卡片,包括在每个入境口入境的旅客的入境卡,以及在巴黎之外的法国任何酒店里住过的人的酒店登记卡。由于存储空间的原因,这些卡片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一下,被新的卡片取代。
在法国境内唯一日常填写但却不送交资料处的卡片是那些在巴黎的酒店填写的卡片。这些卡片被送往巴黎警察局。
边境检查处的首脑坐在弗赖之后,和他隔了三个座位。边境检查处一直都是法国的反间谍部队,负责对法国的机场、港口、边境持续警戒。凡是进入法国的人,其入境证在归档之前都要在入境处通过边境检查处官员的检查,以排查监视不受欢迎者。
排在最后的那个人是共和国卫队负责人。这支四万五千人的部队过去两年里被亚历克斯·安德烈·桑吉内蒂充分利用了一番,名声很坏,极不得人心。
由于位置不够,共和国卫队的首脑被安排坐在桌子的最末端,跨过长长的木制会议桌,面对着另一头的部长。在共和国卫队的首脑和圣克莱尔上校中间,末端靠右手的把角处还有最后一个位子。一个大个子坐在那里,神情麻木,烟斗里喷出的浓烟明显让他左边爱挑剔的上校感到厌烦。是部长特意让马克思·费尔内带他来参加会议的。他就是莫里斯·布维埃警长,司法警察署刑警大队的大队长。
“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先生们,”部长接着说,“这会儿你们每个人都看过了放在你们面前的这份罗兰上校写的报告。而且刚刚也听我转达了总统出于法国尊严的考虑而给予的限制,他认为我们必须严格遵守这些限制。我再强调一下,调查及任何后续行动都必须绝对保密。你们都要发誓对此保持绝对的沉默,而且除了被批准参与此项秘密的人以外,不能和这个房间以外的任何人谈论此事。
“我把你们都召集到这里来,是因为在我看来,无论我们将要做什么,出席今天会议的所有部门的资源都必定会被征召,这其中只有时间早晚的差别。而你们,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必须绝对优先满足此项事件的需要。任何情况下,你们都必须立刻亲自处理。不允许委托给下属,除非涉及的任务不会暴露其背后的原因。”
他又停了一下,看向会议桌两侧——有几位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其他人要么正盯着讲话的人,要么看着他们面前的文件。桌子的远端,布维埃警长凝视着天花板,嘴角吐出阵阵烟雾,就像古印第安人在发信号。他每吐一口烟,他旁边的空军上校便急忙闪开。
“现在,”部长继续说,“我想我可以问问你们在这个问题上的想法了。罗兰上校,你在维也纳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行动分局局长把目光从自己的报告上挪开,又看了看旁边主管安全局的将军。后者既没对他给予鼓励,也没对他皱眉。
吉布将军记得很清楚。那天上午,根据罗兰的要求,要动用驻在维也纳的人。他亲自去说服西欧处处长,差不多花了半天时间。现在他直望着罗兰上校。
“是的,”上校回答,“今天早上和下午由维也纳的行动人员在克莱斯特做了调查。那是一个在布鲁克纳街的私人小酒店。他们带去了马克·罗丹、勒内·蒙克雷和安德烈·卡松的照片。还没来得及给他们传维克多·科瓦尔斯基的照片,维也纳没有他的档案。
“酒店前台的服务员说,他至少认得其中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