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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纸贴上了,斑斑的血迹仍然可以看到。脸色灰败,一层的汗,油腻腻的。前额的头发乱蓬蓬地竖着,指向哪个方向的都有,由于被贝雷帽压着,更是乱作一团。瓦尔雷把卡片递回给他。

    “你要去那边做什么?”

    “我住在那儿,”老头说,“我退休了,靠退休金过活,我有一个小阁楼。”

    瓦尔雷一把抓回卡片。身份证上的地址是巴黎六区,雷恩大街一五四号。这个共和国卫队士兵看着前面的房子。门上的数字是一三二。差不多,一五四肯定要顺着这个方向再往前走一点。没有命令说禁止一位老人回家啊。

    “好吧,过去吧。但不要乱跑。再过几小时总统就要来了。”

    老人笑了,收起证件时用一条腿和拐杖撑着差点摔倒,瓦尔雷赶紧伸出手把他扶稳。

    “我知道,我的一个老伙伴今天要领奖章。我自己是两年前得的。”他拍了拍胸前的解放勋章,“不过那次只是陆军部长授的。”

    瓦尔雷瞟了一眼勋章。那就是解放勋章啊。为这该死的小玩意丢了一条腿。他想起了他的权力,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老人一瘸一拐地顺着路走了。瓦尔雷转身去拦阻其他想要溜过路障的人。“行啦,行啦,别再挤了,退到路障后面去。”

    他朝那个老兵最后看了一眼,只看到那件军大衣,一闪就消失在街道远端靠近广场的一个门洞里了。

    贝特夫人觉得有个黑影扑向她,吃惊地抬起头来看。今天的日子真不好过,警察查看了所有房间,她不知道,要是那些房客在的话会说些什么。幸运的是,除了三户人家,其他人都出门庆祝八月的节日去了。

    警察走后,她总算可以回到自己通常的位置上,在门洞里安静地做点毛线活。两小时后,庆祝仪式将在离她一百码之外的火车站前广场举行,但她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对不起,夫人,我在想……也许一杯水。我在等庆祝仪式,可天真是太热了。”

    她看到一个老头的脸和身体轮廓。他穿着军大衣,就像她死去很久的丈夫曾经穿过的那样。大衣翻领下面左胸的位置,一排勋章在那里摇晃着。他重重地倚在拐杖上,只有一条腿从大衣下面伸出来。他的脸看起来很憔悴,全是汗。贝特夫人把她的毛线活卷起来,塞进了围裙的口袋里。

    “哦,我可怜的先生。你就是这样走过来的?这么热的天,庆祝仪式还要两个小时才开始呢。你来早了,进来,进来吧。”

    她连忙起身朝她在大厅后面那扇镶着玻璃的房门走去,准备倒一杯水。这个老兵一拐一拐地跟着她。

    她拧开厨房龙头接水的时候,没有听见外面门厅里大门关上的声音。她几乎没有感觉到一只男人的左手从后面悄悄抓住了她的下巴。也完全没有想到,有人猛击了一下她头部右侧耳朵后面,乳突骨下方突起的关节。眼前正在流水的龙头和正在接水的玻璃杯的图像一下炸成碎片,红红黑黑的。她毫无生气的身体无声无息地瘫软在了地上。

    豺狼解开大衣,伸手摸到腰际,解开了把右腿绑着吊在屁股下面的绳子。他把腿伸直,伸缩了一下被箍住的膝关节,疼得脸一阵抽搐。在让腿承重之前,他花了好几分钟,让血液慢慢流回小腿和踝关节。

    五分钟后,贝特夫人被捆了起来,手脚都用洗涤槽下面的晾衣绳捆好,嘴上贴了一大块胶布。豺狼把她放进炊具储藏室,关上了门。

    他在起居室里找了一下,在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了这栋公寓的钥匙。他重新扣好了大衣纽扣,拿起拐杖——这和十二天前,他一瘸一拐穿过布鲁塞尔机场和米兰机场时候用的拐杖是同一根,然后他向外看了看。大厅里空无一人。他离开起居室,锁上房门,大步迈上楼梯。

    他上到六楼,选定了贝朗瑞小姐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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