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人生,背负着摩洛哥西班牙保护区最高行政职位,还有一个轰然倒塌的外交部长职位。他的回答诚实得令人心酸。
“我不想走,我没有办法独自待在那栋凄凉的大房子里,虽然到目前为止那儿还是我的官邸。”
“如果您愿意,就在这儿睡吧。”我建议道。虽然知道邀请他在家里过夜对我来说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但是如果我把他关在门外,把他推出去,让他在马德里的大街上独自游荡,以他现在的状态,他可能什么傻事都干得出来。
“我很担心没有办法闭上眼睛。”他不得不承认,嘴角挂着一丝悲伤的微笑。“但是真的很感谢您让我休息一会儿。我不会打扰您的,请放心。这里对我来说就是暴风雨中的一个避风港,您没有办法想象被抛弃后的孤单有多么苦涩。”
“就当在您自己家里一样。我给您找一条毯子,万一您想躺一会儿。脱掉外套,解开领带,让自己舒服一点儿。”
我去找私子的时候,他照着我的话做了。我回来的时候他穿着衬衫,再次倒了一杯白兰地。
“最后一杯了。”我说着,不容质疑地收走了酒瓶。
我在桌上放了一个干净的烟灰缸,把一条毯子搭在沙发背上,然后坐到他身边,轻轻地抓住他一边的胳膊。
“一切都会过去,胡安·路易斯,让时间来结束这一切吧。早晚都会过去的。”
我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把手放在我的手上。
“希望上帝能听到您的话,希拉,愿上帝保佑我们。”他小声地说。
我去睡觉了,留下他独自面对满腔悲愤。就在穿过走廊向房间走去的时候,我听到他用阿拉伯语说着什么,但我听不懂。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可能到凌晨四点多才闭了闭眼,做了些古怪不安的梦。他从走廊另一头出去时关门的声音把我惊醒了,我看了看闹钟,七点四十。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被人跟踪的恐惧好像突然消失了。在拿这种没有什么确凿证据的猜测去扰乱希尔加斯之前,我必须马上跟他联系,把这些消息和信件送到他手里。贝格贝尔的状况远比我自己的害怕重要得多,为了他,为了我的朋友罗萨琳达,为了所有人,必须马上行动。所以,那天早上我把那片说自己被跟踪的样板剪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新样板:“昨夜贝格贝尔来。已被赶出外交部。情绪非常紧张。被送往隆达监禁。担心生命危险。交给我信件,望通过大使馆外交邮件转交里斯本福克斯太太。等待紧急指示。”
我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在中午的时候去Embassy向希尔加斯发出警报。虽然他肯定一大早就得到了贝格贝尔被停职的消息,但是胡安·路易斯亲口告诉我的那些细节一定会对他非常有帮助。另外,我觉得应该尽早把这些给罗萨琳达的信件转交出去,考虑到写信人所处的环境和状况,我相信它一定不只是卿卿我我的情书,肯定还包含着无数敏感的政治内容,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由我来保管。但已经是星期三了,就像所有的星期三一样,我会按时去美容院。想来想去我最终还是决定采用常规的交流渠道,而不去动用在紧急情况下才适用的警示方法。因为那样也只是将消息到达的时间提前一到两个小时。一上午我都在努力集中精力工作,接待了两个顾客,毫无胃口地草草吃完午饭。三点三刻的时候我出门走向美容院,将那卷样板紧紧地包在一块丝帕中,藏在包里。外面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但我决定不叫出租车。我需要呼吸新鲜空气,驱走那团让我心神不宁的阴云。我一边走,一边回忆关于昨天晚上那次令我茫然失措的来访的所有细节,试图猜测希尔加斯和他的组织会采取什么措施,处理那些信件。我思考着,同时注意了一下身后,似乎没有人跟踪我。不过也许因为太焦虑,太专注于思考,即便有人跟踪我也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