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笑了,觉得自己应该把白色的床单铺到草坪上,并把空调开大些,好营造一种雪天的气氛。
她看到邻居家十九岁的儿子把车开进了私人车道,就走过去跟他打招呼。拉普音乐的声音从他的黑色野马车窗户里冲出来。他的妈妈弗兰妮给他买了这辆车,条件是他只有在周末才能开车。他妈妈担心他会把自己撞死。
苏珊娜等他关掉发动机,然后走过去。
“弗兰妮下班回家了吗?我打算为我丈夫举办一个让他惊喜的生日晚会,想邀请你的父母参加。”
“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埃里克·瑞特米尔说着从小汽车里钻出来,“砰”的关上车门。他是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神情忧郁,面色苍白,眼睛黑亮。他的左鼻孔上戴着两个镶钻石的鼻饰,一顶蓝色的编织帽低低地压在前额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灰色t恤衫和宽松的牛仔裤。
苏珊娜倒退了几步,看着他消失在房子里。也许特德不想要孩子是对的。没有那种傲慢无礼、喜怒无常的十几岁的孩子,她照样可以生活。婴儿是可爱的,但他们不会永远那样。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成为罪犯还是天才。
她从路边的邮箱里取邮件时,几份清单落在地上。股票正在暴跌,股票市场就是这样,不是被撑死就是被饿死。每个人都想过上流社会的生活。他们可能被资金困扰,但却很少改变自己的消费习惯。如果削减了开支,他们就会感到像个失败者。干这一行的,信心是必需的。
来到家门前的走廊,她弯下腰从门垫子下面取出钥匙。特德提醒她装好警报器,不要把钥匙放在别人能找到的地方。但是旧习难改,她总是不长记性。好在她只是离开家一会儿。他们以前的房子一直没有报警器。他们现在装了一种报警器,即使打开一扇窗户,也会引起它鸣叫报警。
她不愿意成为自己房子的囚徒。
她打开门,欢迎她的是矮脚猎犬弗雷迪。他跳跃的时候不是很有激情,但却伶俐可爱,它的腿不够强壮,支撑不起它的整个身体。它跑到门口,“汪汪”地叫着把苏珊娜带向车库。
“怎么了,弗雷迪?”苏珊娜拍着手说,“我们上楼吧,宝贝。妈妈身上有汗味了,她得为爸爸收拾漂亮点儿。”
她走过去整理了一下圣诞树上的一个栩栩如生的装饰品——一个士兵打鼓的小模型。深吸一口松树那令人愉快的香气,她在心中默默地检查了一遍购物单,确信所有该买的礼物都已买了。
她希望他们看见的是海景而不是小山,但也不能抱怨,因为他们攒的钱都用于改善条件了,比如增加了豪华家具樱桃木壁厨和两层的图书室。她每天下午的时光大都在那里度过,在那儿读书、品茶,每当这时,弗雷迪就蜷缩在她的脚边。就这样,她的溃疡病也被治愈了。
苏珊娜脱掉短裤和t恤衫,将其挂在礼物筐上晾干,然后走上冰凉的浴室地板,抓起一条边上绣花的蓝色长毛绒毛巾,扔进沐浴间,然后走进去。温暖的水像瀑布冲过她的身体,热气给透明的玻璃蒙上一层雾。今天晚上他们要出去跟特德最好的朋友及其太太共进晚餐。她还没有想好要穿什么衣服,她要去吹干她那自然卷曲的头发。
她擦干身体,打开了浴室的门,听见弗雷迪又叫起来。她匆匆穿上长袍,朝楼下走去,看见它正在通向车库的门边又抓又叫。她打开门,听到特德最近修的一辆车旁边有响声。车布的下面是一辆美洲豹XKE。难道又闹老鼠了?
突然,不知哪里出来一个人,从后面抓住了她,一只胳膊紧紧地勒住了她的喉咙。她尖叫了起来,用胳膊肘使劲往后撞,企图挣脱。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苏珊娜扭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戴着一个有护眼罩的黑色摩托车头盔。一把枪顶在她左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