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
这个名字才更适合她。”
“我要进城去找她,”他说。
亨利叹了口气。“孩子,这可蠢极了。”
“要是她被扔在克罗哈特,我们就不能在旧金山举行婚礼了,”他想开个玩笑。
杜德利正巧走过。大卫不知道杜德利是那人的名还是姓,只知道他是史泰博办公用品公司的管理人员,要到米苏拉开区域会议。他通常很安静,笑起来却像驴子一样响,所以说这笑声吓了大家一跳都不够准确,简直能被称作令人震惊。“如果火车来了而你们错过了,”他说,“完全可以随手抓一个治安官,就在这儿把婚结了。回到东部后,告诉朋友们你们办了个真正的西部猎枪婚礼。棒极了,伙计。”
“别去,”亨利说,“火车很快就会来的。”
“难道说我应该丢下她不管?那可混账透了。”
没等兰德或是他太太回答,他就走开了。乔治娅·安德森坐在旁边的长凳上,看着女儿在肮脏的瓷砖地上蹦来蹦去。小女孩名叫帕米·安德森,穿一条红色的旅行裙,似乎永不知疲倦。在大卫的印象里,自从火车在风河山的连接处脱轨、他们像无法投递的包裹被人遗忘在这里以来,帕米就一直没有睡过。也许头枕在妈妈腿上睡了一次?但他的记忆并不完全可信,只是因为觉得五岁的小孩应该睡得很多才产生了那样的记忆。
帕米从一片瓷砖蹦到另一片上,像是把方形的瓷砖当成巨大的“跳房子”来玩了。红色的裙子围着胖乎乎的小膝盖上下跳动。
“我认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丹尼,”她边跳边用一个调调大声唱着,唱得大卫心烦意乱。“他绊了一跤摔倒了,屁股磕到地。我认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大卫。他绊了一跤摔倒了,泥巴塞满嘴。”她咯咯地笑着,一边用手指着大卫。
“帕米,住嘴,”乔治娅·安德森朝大卫笑了笑,把一侧的头发向后捋去。大卫觉得她看上去有说不出的疲倦,想到她还要带着精力过剩的帕米继续长途旅行,尤其是丈夫又不在身边,不由对她心生同情。
“你看到薇拉了吗?”他问。
“走了,”她说着指了指一扇门,上面挂了个牌子,写着:班车,出租,拨打免费电话查询酒店客房。
比格斯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要是我的话,除非有一杆装满子弹的来复枪,否则是不会到外面去的。外面有狼,我看见了。”
“我认识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薇拉,”帕米唱道,“她有头疼病,必须吃药啦。”她倒在地上,笑得手舞足蹈。
推销员比格斯没等大卫回答就瘸着腿朝车站另一端走去。他的影子在身后拖得长长的,然后被上方悬挂的荧光灯压短,又再次变长。
菲尔·帕尔默倚在班车和出租标志之下的那扇门边。他从前是卖保险的,现在已经退休。夫妻二人坐车前往波特兰,计划是跟着大儿子和儿媳住一段时间,但帕尔默曾偷偷对大卫和薇拉说过,海伦很可能不再回东部了。她生了癌,还有老年痴呆。薇拉称之为买一送一。大卫对她说这个玩笑有点残忍时,薇拉看着他,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出口,只是摇了摇头。
帕尔默问了个他一直在问的问题:“嗨,伙计,有烟吗?”
大卫回之以一贯的答案:“我不抽烟,帕尔默先生。”
帕尔默再说:“只是考验你,小伙子。”
大卫走到水泥台上,乘客们在那里等待前往克罗哈特的班车。帕尔默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个好主意,年轻的朋友。”
某种动物——可能是条大狗,但也有可能不是——从车站的另一边发出一声嚎叫,那边的鼠尾草和金雀花十分茂密,都快长到铁轨上来了。又一声嚎叫响起,像是在呼应同伴。随后两个声音一起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