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已经上床了。”
“胡说,”他说,“穿上我喜欢的那件t恤噢。”
乔伊说话都不连贯了。托伊照他说的,套上棒球衫和牛仔裤,前去门厅跟他碰头。
乔伊身穿工装裤和方格短袖衬衫,外加一件鲜艳的尼龙风衣。他个头不算高,但在托伊看来。他是她所见过的最可爱、最有魅力的男人。他正在给值夜班的职员讲什么故事,逗得他们个个笑得前仰后合。他一看见托伊,便走上来,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将她揽向自己。
“这是我的天使,”他对那帮职员说,自豪地微笑着,“她可非同一般,不是吗?”
“我不知道旅馆的餐厅是否还开着,”一离开服务台,托伊便对他说,“不过我们可以去酒吧,就在那儿。”
乔伊回头看了看,摇摇头。
“我知道沿街有家黑店,”他说,“这家黑店一杯白开水会要我们五个美元。”
“噢,”托伊说,“太晚了,我以为我们就在这里喝杯咖啡呢。”
“你担什么心?”乔伊歪着头笑嘻嘻地说。
“怕被劫还是怎么的?你跟乔伊闲逛时什么都不用怕。”
乔伊挽着托伊的胳膊,两人一同踏进夜色中。气温已经下降到了华氏50度,空气清新得很,托伊发现在夜色中漫步竟是桩颇为惬意的事。街头霓虹灯闪烁,这个城市依然繁华,依然喧闹。可以听见附近的夜总会正在演奏萨克斯管,音色纯净、柔美,溶入夜空中。
“这就是了。”
乔伊说着,推开一家昏暗的酒吧的门,站到一旁让托伊先进去。
要走到酒吧后部就好比在婚礼上想要穿过宾客的行列。乔伊几乎认识踞坐在高脚凳上的每一个人。也几乎认识酒吧里的每一个人。
“嗨,乔伊!”的招呼此起彼伏,每次他都停住脚,微笑着,跟对方击一下掌,或拍拍对方的背,“老婆孩子好吧?”在问候了对方后总不忘加上一句,“见见我的漂亮天使,她不一般吧?”从酒吧招待手里接过两杯咖啡,乔伊将咖啡端到一张靠后的桌子上,“这儿是不是太吵?”他问托伊,“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去。没想到今晚这么拥挤,好多家伙才下班。”
托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你是说所有这些人都是警官或巡警?”在她看来,他们都如此平凡,如此普通。他们使她想起了她父亲那边的亲戚。大多数人比乔伊大许多,挺着肚子,叼着香烟,要是他们跟任何人搏斗的话,看上去可能会随时发心脏病。但他们对她微笑,跟她握手,使她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在洛杉矶,她印象中的警官都跟古罗马斗士似的,警服下仍可看出其发达的肌肉,裸露的皮肤在阳光下呈古铜色,闪闪发光。他们从来不笑,从来不。而在这里,在纽约,情形显然有点不同。
“坐在那儿的都是墨菲家族的人,”乔伊指指,“保尔·墨菲上尉,下星期就该退休了。坐在他边上的是他的女婿亨利·梅特兰德,挨着他的是墨菲的儿子比利,干这行两年多了。”
酒吧里还有一个人,正在低头喝一杯苹果酒:“噢,还有,那边那个人是斯努帕。这家伙是全国最他妈棒的侦探。没什么老斯努帕解决不了的案子。”
托伊低着头看着桌子:“我也许不该来。我很沮丧。”
“我也是,”乔伊说着,转喜为悲,“我妈就是去年的今天死的。”
“哦,”托伊说,“对不起。你一定很爱她吧。”
“是啊。”
他说。有那么一会儿他凝视着自己的咖啡杯,沉浸在悲伤中。
接着,他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咖啡,然后把杯子放回桌子:“上个月我女朋友也抛弃了我,这会使一个人感觉糟透了。”
托伊觉得她也该喝咖啡,虽则她担心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