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位可怜而无辜的女人,使她免于坐牢,会有多好!她是那么的漂亮、迷人、优雅。天哪,她身穿一件带有光环的t恤,满脸无辜的神情,似欲展翅飞去。”
“你看这个了吗?”迈尔斯将一份《纽约邮报》推过桌子。头版便登着托伊的相片,标题是《天使还是绑架儿童的罪犯?》。
会议桌四周一阵嘁嘁私语。康纳斯瞪着鲁宾斯基。迈尔斯将他的座椅移正,说道:“我已经决定受理该案。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只要能使他们不把她移送到堪萨斯,我们都干。她当时在医院里,”他的眼镜滑落到了鼻梁上,此时他像变了个人,精神焕发,“派个人到拘留所去,使她签字同意提供病历。看看他们对她进行了什么治疗,她如果旅行的话会有什么危险。再看看我们能否把她转移到医院。她的健康状况可能也是我们能把她留在州里的一个理由。再派个人去医院,看看是否有人知道警察在哪儿让她搭上车的。我们得找到那个送她回医院的警官。”
迈尔斯停住嘴,呷了一口咖啡,把卷宗搁到一旁,开始在一本黄色的拍纸簿上列提纲。
“安,找一位专家来研究那盘录像带。”
“噢,我忘了告诉你当她抱着那个孩子从中央公园里奔出来时搭的是谁的车。”
她激动地说。
“谁?”
“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州的参议员罗伯特·魏斯巴思。”
“有人跟他谈过吗?”迈尔斯问,对这一进展大为激动,“他当时怎么想?”安·鲁宾斯基仰头大笑:“他什么也没想。他的司机告诉警察说这位可爱的参议员喝得烂醉如泥。在那个女人从车上消失后,他开始像个白痴似的唠叨,只有给他服镇静剂。”
“你说‘消失’,”迈尔斯紧张地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那样,”鲁宾斯基说,“她本来在车里,接着就不见了。我今天早上会见那位司机,他就是这么说的。他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位女人在那儿,接着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么说,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对吗?”迈尔斯眯起眼睛,手指玩弄着登有托伊相片的那份报纸的边沿,“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消失了,迈尔斯。”
鲁宾斯基又重复了一遍,“魏斯巴思和他的司机都坚持说她没开车门,却下了车。据他们说,车门是开着的。她俯身在跟那孩子说话,突然就不见了。我无法作更多的解释。我的意思是,让我们现实地面对此事,人们不可能突然消失,看来显然是那位女人乘他们没看见,猫下腰从车里溜走了。”
迈尔斯·斯潘塞一手重重地按在报纸上,低下头,眼里只看见托伊的形象和“天使”二字。标题上的其它字正好被他的手给遮住了。他脸部的肌肉变得僵硬,默默地盯着那张照片有好一会儿,房间里的人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接着,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份报纸,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会议室。
“救人啊!救人啊!”邦妮·曼多扎透过铁栅栏尖叫道,“她停止呼吸了!”接着,她跑回倒在地板上的那躯体,将头伏在胸口,想听听是否还有心跳。
“噢,天哪,”邦妮嚷道,“她死了!她的心脏没在跳。救人啊,快来救人啊!”托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仰躺在肮脏的漆布地板上。邦妮俯身朝着她,不知所措。一分钟前她们还坐在床沿上谈托伊的案子,接着,托伊脸上一僵,倒在地板上,在她昏过去前一直保持着这一表情。
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其他犯人们吵成一团,把头抵着铁栅栏,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女犯将一面小镜伸出栅栏想借此窥察走廊那头发生的情况。
桑迪·霍金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牢房的门一打开,她一把推开邦妮·曼多扎,将一只手指按在托伊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