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开他,阻止他,“求求你,汤米,别——”
里德爬上桌子,把拆信刀和纸镇扔到空中,打破一张照片的玻璃框。爬上桌子后,他开始大吼:“去你妈的王八蛋!这女人受了这么多苦,你还有脸皮说出这种下流话。”他的拳头又击下去,停在半空预备着。
“你要打人,”他吼着,“就打我。我会以攻击警察的罪名逮捕你。”
“汤米,不要!”安说,想抓住他的手臂,“他没有伤到我。求你,住手,不值得这样。”索耶医师坐在书桌前的地上,一条细细的血痕从鼻子流到白衬衫上。汤米气呼呼地退开后,医师拿下他的破眼镜,冷静地放到衬衫口袋里,抓住桌沿,让自己站起来。站好后,他伸手去拿那个沉重的水晶钟。
“时钟,汤米。”安喊,确定那医师要拿它来敲汤米的头。
一个影子从安眼前晃过,在他的手指碰到时钟之前,里德双手握拳,捶在医师的手上。某个东西断裂。就在这时,那个年轻护士打开门。
“有什么事吗,医师?我听见……”
索耶医师把手举到胸前,两根手指弯成奇怪的角度,布满了血。
“没有,席拉,”他平稳地说,“这两个人正要离开,你可以送他们出去。”他转开头,坐回书桌后面,脸涨红而且冒着汗。但他没有皱一皱眉头,也没有喊痛。
“但是,医师,”那女人说,“你的手,老天,你的手……还有你的鼻子也在流血。”
“就到此为止了,席拉。”他说,拿出一条浆过的白色手帕,按按他流血的鼻子。他转向里德说:“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络。”
“干!”里德差点又扑上这男人,把他打成肉酱。
“干你……干你儿子,干你的律师!”
他们全挤在门口,同时要走出去。安一手拉着里德,护士小心翼翼地走过他们,然后安把手放在里德背后,想在演变成厮斗前把他推出去。
“你们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索耶医师说,“你们对于一个外科医师的手在法律上的价值有没有任何概念?”
一败涂地,安赶向第十七法庭时心里想。里面在审德韦修的案子。克伦说过今天会结束这件案子的言词陈述,安想听他的最后陈述。
悄悄地溜进法庭,她在最后一排坐下,虽然里面旁听者很少。罗伯特·哥斯丹法官主审。他的头发稀疏,脸庞消瘦;但是三十九岁的他最近刚被任命而成为此郡最年轻的法官。
兰迪·德韦修由公设律师温斯顿·卡塔隆尼代表。卡塔隆尼又矮又胖,西装破损,正在辩方席上焦急地翻着他的文件,好像出了问题,有一点跟不上诉讼程序。安禁不住想,德韦修可能光因为这个法定代理人而被定罪。卡塔隆尼是个有名的醉鬼,他本该正在戒酒,但从他现在的表现看来,安想他可能又失败了。
克伦从证人席上走回来,看见安,给她一个自信满意的笑容。
“这是检方的证物A。”他说,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塑胶袋。他把它拿给庭吏,然后转身走回证人席。雷·赫南德兹,地检处的调查员,出席作证。他是个皮肤黝黑、气质高雅的五十几岁男人,在行政司法部门任职二十年后加入了地检处,成为里面十个凶杀探员之一。
“那么,”霍普金斯说,站在证人席前,“你在被告的所有物当中发现这件外套吗?何以怀疑它是从这些犯罪过程中拿走的?”
赫南德兹靠近麦克风说:“正确地说,那并不是在他的所有物中找到的。”他说。他是会为琐事而争辩的人。
“我们找到他时他正穿在身上,标签上有扶轮社的别针,上面写着二十五号。伊丝黛尔·萨默把这列在嫌犯袭击她时从她家拿走的财物之一,那是她的亡夫之物。”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