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莉莉走出她那位于洛杉矶市政中心的美国地方上诉法院的办公室,穿过马路,到了停车场。下班又迟了,已经过了六点。她养成了习惯,每天都呆到很晚,等下班的高峰过去,才开车回温图拉,等经过两个钟头的长途驾驶,到家时往往精疲力竭。
尽管她不愿错过跟莎娜在一起的宝贵时光,不过那孩子总是被各种各样的活动缠住,很少比她母亲先到家。她现在是温图拉高级中学的啦啦队队长;参加了辩论队;目前正在竞选她班上的班长。一边想着莎娜,她一边发动汽车,汇入了街上的车流。莉莉明白,莎娜对她的爱和支持,她的乐观精神,她对生活的热爱,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
离她那天晚上在长老会医院的回廊上跟坎宁安谈话,已经八个月过去了。一想起那个大警探,她脸上浮现出笑容。
他走了。就在那天晚上过后没多久,他就递上辞职报告,举家返回内布拉斯加州去了。
她时常想到他,有时候很想给他打电话,不过他们所共同分享的并不是什么有趣好玩的事儿,而且她深知那种异样的感觉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他走了,去继续他的生活;而她呢,正是按他的话做的——回到了战斗中,为她惟一知道战斗方法的战斗而战。
出于她自己的良心,也为了理查德·福勒的缘故,她辞去了地方检察官的职务。她不能危及他的事业和生命,第二天她就辞职了。
没多久,她就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复审、分析提起上诉的案件。再也没有法庭上那种戏剧性的场面;也无所谓案件的输赢,她以自己的方式做了一番调整,不过她还是在三十四层楼拐角她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以她敏锐的眼光提出独到的见解,不停地埋头于法律经典和抄本中。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名法官。
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路上的车辆已渐渐稀少,她一踩油门,汽车在路面上飞速行驶。她拿起车上的电话,往家里给莎娜打电话,“是我,宝贝。你在做功课还是在电话上聊天?”有些事不会改变,青少年总归是青少年。
“功课已经做完,爸爸和我准备去看电影。他正在来接我的路上。”
“周末晚上去看电影?嗨,孩子,不是规定只能在平常日子晚上去看电影吗?你爸爸知道这个。”
“妈妈,这次情况特殊。我已经做完所有的功课,我们十点钟前一定到家。再说,你的一位老朋友来吃饭。”前面的车辆突然减缓了速度,莉莉踩了一下刹车:“谁?天哪,莎娜,再过一个钟头我才能到家。我没邀请任何人来吃晚饭,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太意外了,是吗?别担心!”
“隔壁的卡伦开车带我去了趟商店。我买了些做通心粉和做包子用的面团和调味汁,一份沙拉,一些面包和一个蛋糕。怎么样?不错吧?嗯!”
莉莉对她所说的话完全摸不着头绪:“莎娜,我对意外不感兴趣,尤其是工作了一整天,又在路上颠簸了好几个钟头以后。马上告诉我,这人是谁?”
“你那边电话断线,妈妈。一定是接触不良。回头见!”电话挂断了。
莉莉手里拿着电话,困惑地盯着前方的路面。线路相当清楚,她能清晰地听到莎娜的声音,莎娜在找借口故意卖关子,她猜得到那个人只能是他——理查德。
莎娜无疑做了什么,她可能给他打过电话,跟他说莉莉想见他,莉莉感到脖子那儿一阵紧张,一直传遍整个脑袋。她又拨通了莎娜的电话。
“听着,”等那女孩拿起电话,莉莉对着话筒说,“要是你这会儿不告诉我,我会关你的禁闭!”
“听不清你的话,妈妈。接触还是不良。”“咔嗒”一声,电话又断了。
莉莉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是莎娜在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