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如何的恨你?让我逐一细数
,看向落地穿衣镜时,竟然仿佛看见我老妈——小胸部、大屁股。
我的体重几时破了六十五大关?生完孩子之后,我原本计划要去健身房的,可是谁有时间啊?然而,整天穿着睡衣住家里晃,让我很快又怀了老二。
好啦!现在儿子杰米十三岁,女儿珍妮也十一岁了,我总算可以去健身房了吧?然而,身为职业妇女,我下班之后,还有力气按微波炉把速食餐解冻就不错了。
偏偏儿童吃的食物,卡路里都超高,你饭后一边喝茶,沾了番茄酱的热狗、淋了奶油的马铃薯泥、碗内剩下的冰淇淋,全都进了肚子。人不能浪费,对吧?所以,它们全部囤积在你的腰围上。
幸好,我喜欢我老妈,不然看到自己越来越像她,我会更气愤!
等我终于穿好一套孕妇裤装,并把长外衣下的裤头用安全别针别住时,我忽然发现头发在动,似乎在镜子里对着我挥手。
我的天啊!头虱——这是在小学教书的职业风险!我可以摇着铃跑过街道,同时大叫:“会传染!不要靠近!”但当务之急,是赶快拿药水熏我的头皮,这样一来,众家头虱除非戴防毒面具、穿潜水衣,不然必死无疑。
我不再具有传染性,可是,离“时髦”可有天差跟地别!
洁思与大卫的家是一栋十八世纪的宅邸,位于伦敦历史悠久又高级的汉普区。当洛伊把他那辆狗尿味与迷你猪大便味交杂的烂吉普车违规停在人行道旁边时,我从屋子的大窗看到头上没有头虱的时髦人士群众在客厅里,杯觥交错中,间杂着男士们的爆笑声,我丈夫立刻露出羔羊即将步上屠宰场的痛苦表情。
“洁思和史督仔的社经地位已经像圣母峰那么高了,可是,凯西,你知道我有惧高症,我们最好用登山绳绑在一起,以防谁掉了下去!”
洁思和史督仔的确已成为报上所谓的“权力中坚人士”,来往的人非富即贵。现在是一月中旬,首相亲笔写的圣诞卡还放在壁炉架上,旁边还有联合国前秘书长安南,以及南非第一位黑人总统曼德拉寄给他们的卡片……
我最炫的圣诞卡不过是巷尾的洗衣店老板感谢我的照顾!
汉娜,沃夫手持香槟前来开门。
汉娜是个快手快脚,但脑筋更快的女人,玻璃似的黑眼睛像个洋娃娃,鼻头娇俏,满头红发,因为太过多疑,两道眉毛经常扬得老高,沙哑的声音喜欢说些跟她的招牌浓缩咖啡同样强烈的意见。
她能流利地运用三种语言,虽然都有些南非犹太人的腔调。她笑起来的声音很像枪声,不过我很喜欢。她快要四十岁,可是越活越年轻,她说她一个星期打两针胶原蛋白,早晚还要擦胎盘素。她天鹅似的仪态、高挺的背部与平胸,让我觉得她一定从非常小的时候就被母亲逼着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芭蕾舞。
教育学院毕业后,她先在综合中学教艺术课程,离开教职之后走入室内设计业。那时“风水”的观念还没有进入西方世界,更别提成为最新的时尚,汉娜便已先知先觉地在她的设计里融入了东方的风水元素,且说得头头是道。
我非常喜欢汉娜,虽然她老像个急惊风似的,要我别拖拖拉拉,赶紧行动,但她总是知道哪种围巾或假的毛皮披肩会成为今年的必备配件。这位流行女王用一条防水布聪明地绕来绑去,居然也可以当成晚礼服。她每次看到我的布袋装或沾有墨水的牛仔裤,那张脸就皱得不得了。
她的第一笔财富,来自建议那些女继承人应该把她们继承到的祖宅漆成桃色或淡草绿色,气才会更旺,在那之后,汉娜决定她再也不做任何可能有损她美丽指数的工作。不久之后,她便在旧庞德街开了一家艺廊,赚到她的第二笔财富。
这个以讹传讹、越怪之事越有人相信的世界,使得她在摄政公园拥有一幢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