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也很客气地避开尴尬场面,并未久待。
阿近十分困惑,甚至有点生气。如今大哥还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提到喜一,阿近心中当真是千头万绪、百感交集。阿近深知大哥非常关心自己,也为让他如此操心感到过意不去。但另一方面,阿近亦觉得大哥的存在无比沉重。
惨剧爆发后,喜一多次向阿近磕头道歉。你没有错,松太郎会失控,都怪我之前在你和良助婚事破局时,率先搬出松太郎,四处宣传要将你嫁给松太郎,令松太郎萌生妄念。松太郎什么也没说,也没出面加以否定,就这样挂记在心。以至于后来情势大逆转时,他才会恼羞成怒。
无论对方立场再卑微,拿着根本不打算施舍的宝物在他面前晃荡,宣传早晚那会给他,因此心生欲望也是理所当然。可惜我不懂这个道理,一直以为松太郎明白自己的分量,是我太看轻他了。
说起来,你算是遭受鱼池之殃。错在丸千。而这当中,最为罪过的人就是我,可是一切惩罚却由你一人承担。大哥对不起你,我深感羞愧,甚至不敢正眼看你……
在激动落泪的喜一面前,阿近连张嘴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是垂首不语。
哥,不是的,你想错了。我嫁不嫁人与松太郎先生无关,其实他很清楚自身的轻重。他气得失去理智,并不是我要和良助先生结婚的缘故。事情没有这么单纯。
就算如此反驳,喜一也不会懂吧。即使他当时在场逐一聆听三人的对话,依旧无法明白松太郎为何疯狂。喜一只能以他的观点去了解松太郎。
但喜一仍徒劳伸出手,想抢下阿近沉重的包袱,由自己背负。假如这样就能卸下重荷,阿近将更为愧疚。任谁也无法洗去她的羞愧,喜一完全没看出这点。
面对各个,阿近的心情宛若系着一条缝制失败、半长不短的腰带,绑成大结不够长,解开打成小结,却剩下一大截。喜一坚称能绑好这个结,认为腰带很适合阿近。不过阿近十分清楚,要是相信喜一的话,这条解开的带子迟早会绊倒她。她知道腰带剩余部分怕打着腿部有多烦躁,总有一天自己会想一把扯下。
阿近的父母不似喜一那般多花,两人将工作交给喜一处理,终日为阿近担心落泪。即使如此,阿近的心绪仍在同一处大赚,她只能远离双亲和哥哥。
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说想见阿近,且一定会来。这就是喜一的体贴。没办法,只好逢场作戏,努力装出充满朝气的神情,展现享受江户生活的模样,让喜一安心。在三岛屋卖力工作期间,尤其是接待前来黑白之间倾诉奇异故事的客人时,阿近累积许多难得的经验,有自信能临机应变。阿近轻叹一声,抱定主意。
川崎驿站到江户的距离,一天便可往返。喜一不知何时会来,是今天,还是明天?阿近一直惦记着。不知不觉间,三、四天过去,事情发生在那商人捎信息的五天后,一早起床,叔叔伊兵卫便将阿近唤去,不为别的,自然是伊兵卫邀请到黑白之间的第三名客人。
“不,应该算是第四名客人,因为你是第三个。”
伊兵卫神情认真的更正道。
阿近难掩惊讶。她已察觉伊兵卫想出这“奇异百物语”的点子,并指派自己当聆听者的用意。人世间存在着许多不幸,有形形色色的罪与罚、各式各样的偿还,伊兵卫不以一般的方式说教,打算让阿近借着倾听别人的经验,了解并非只有她拥有黑暗的过去。
有结果看来,阿近终于能够向阿岛吐露往事。虽未因此获得解脱,但将负荷的重担转化为言语后,她也看清楚压在背后的东西的真貌。这确实有意义。
伊兵卫的点子相当成功,可是为何又找来新客人?
阿近脸上不禁浮现疑问,叔叔莞尔一笑。
“目前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