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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塞夫伦庄园的两位诗人
我来说这是一个信使宣告征服的叫喊。对我来说它真的是‘维多利亚’,这是亚当的胜利。”

    格里高利摇了摇他笨重的红色头颅,脸上带着冷漠而黯淡的微笑。“即使在那时,”他说,“我们诗人总是要问这个问题,‘既然你到了那里,那么维多利亚是什么?’你认为维多利亚就像新耶路撒冷。我们知道新耶路撒冷只不过就像维多利亚。是的,诗人甚至在天堂的街道上也不会满足。诗人永远要造反。”

    “那么,”赛姆急躁地说,“造反会有什么诗意?你不妨说晕船富有诗意。恶心就是造反。恶心和造反两者在特定的危急场合都是有益健康的事情;可如果我能明白它们为什么富有诗意,我就该被吊死。抽象地说造反就是——令人作呕。它仅仅是呕吐。”

    听到那个令人厌恶的词汇,那个姑娘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可赛姆过于慷慨激昂,并未注意到她。

    “事情走了正道,”他喊道,“那才叫富有诗意!比如,我们的消化能力神圣而安静地正常运转,这才是所有诗歌的基础。是的,最富有诗意的事,比鲜花还要富有诗意,比星星还要富有诗意——世界上最富有诗意的事就是不要恶心。”

    “确实,”格里高利傲慢地说,“你选的例子——”

    “我请求你的谅解,”赛姆冷冷地说,“我忘了我们已经废除了所有的规矩。”

    一块红斑第一次出现在格里高利的额头。“你不是指望我,”他说,“在这块草地上彻底变革社会吧?”

    赛姆直视他的眼睛,惬意地笑了。“不,我不是,”他说,“但我猜,如果你严肃对待你的无政府主义的话,变革社会恰恰是你将会做的事。”

    格里高利公牛般的大眼睛像发怒的狮子一样突然眨了眨,旁人几乎可以设想他的红色鬃毛竖了起来。

    “那么,难道你不认为,”他以一种危险的腔调说道,“我是严肃对待我的无政府主义?”

    “请再说一遍。”赛姆道。

    “难道我不严肃对待我的无政府主义吗?”格里高利握紧拳头叫道。

    “我亲爱的朋友!”赛姆说完走到一边,带着惊讶,也带着一种好奇的愉悦,他发现罗莎蒙德·格里高利还在他身边。

    “赛姆先生,”她说,“像你和我哥哥一样说话的人会说真心话吗?你现在说的就是你的真心话吗?”

    赛姆微笑,“你呢?”他问道。

    “你的意思是?”姑娘问道,她的眼神很严肃。

    “我亲爱的格里高利小姐,”赛姆温和地说,“真诚和虚伪有很多种。当你因为侍者给你盐而说‘谢谢’时,你是真心的吗?不。当你说‘地球是圆的’时,你是真心的吗?不。事实确实如此,但你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有时候像你哥哥一样的男子确实发现了一种他意指的东西,它可能仅仅是二分之一真实,四分之一真实,十分之一真实,但他所说的要超过他的本意——这完全是受真诚表达的需要所驱使。”

    她平静地注视着他,脸上严肃而开阔,上面却落下了无理性的责任感的阴影,这种无理性的责任感是最轻佻的女性的本质,也如世界上古老的母性关爱的本质。

    “他真的是一位无政府主义者,对吗?”她问道。

    “只是在我提到的那种意义上,”赛姆答道,“或者如你所愿,只不过是胡说八道。”

    她蹙起了宽宽的额头突然说道:“他该不会真的使用——炸弹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吧?”

    赛姆大笑起来,这架势似乎和他瘦小的花花公子般的体格不相称。

    “天哪,不!”他说,“那种事要匿名才能做。”

    听到这句话,她咧开嘴笑了,格里高利的荒唐和他的安然无恙都使她心喜。

    赛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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