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个侦探的故事
怒火。”
“天哪,寄宿学校!”赛姆说,“这就是非教派教育?”
“不,”警察悲哀地说,“我从未拥有过那些好处。寄宿学校在我的学龄之后才出现。恐怕我接受的教育是最简陋的,而且还过时。”
“你在哪里接受的教育?”赛姆问,心里很疑惑。
“哦,在哈罗公学。”警察答道。
阶级同情心尽管是错误的,却也是群众中最真实的东西。这同情心从赛姆身上喷涌而出,难以控制。
“然而,天哪,朋友,”赛姆说道,“你不应该成为一名警察!”
警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明白,”他严肃地说,“我明白我不配。”
“那你为什么当警察?”赛姆带着粗鲁的好奇心问。
“和你痛骂警察是同一个原因,”他回答道,“我发现警察部门最需要担心的是人类科学才智离经叛道的人,而不是人类意志惯常有理由爆发的那些人,尽管这种爆发是过度的。我想我讲明白了。”
“如果你指你说清楚了你的观点,”赛姆道,“我想你做到了。至于说讲明白,这是你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为何像你这样的一个人会戴着蓝色头盔在泰晤士河堤上谈论哲学?”
“很明显你还不知道我们警察系统的最新进展,”对方回答道,“我对此并不惊讶。我们的最新进展对受教育阶层是保密的,因为这一阶层有我们太多的敌人。不过你似乎心态不错,我想你或许可以参加我们。”
“参加你们的什么组织?”赛姆问道。
“我会告诉你,”警察慢悠悠地说,“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一个部门的头头,欧洲最着名的侦探之一,一直认为一个纯粹高智商的阴谋会很快威胁文明的存在。他确信科学和艺术世界正无声地被裹胁到一场针对家庭和国家的战争中。因此,他组建了一支特殊的警队,在这里,警察同时也是哲学家。他们的职责就是监视阴谋的发生,不仅仅在刑事角度上,在任何一个有争议的角度也是如此。我自己是一个民主主义者,我完全明白平常人在需要平常勇气或德行事务中的价值。不过很明显,在一项追捕异端邪说的调查中使用普通警察是不得体的。”
赛姆的眼睛带着同情和好奇闪闪放光。
“那么你做什么工作?”他问道。
“哲学家警察的工作,”穿蓝色制服的警察答道,“比平常侦探的工作要更冒险,而且更微妙。平常的侦探前往小酒馆逮捕盗贼,我们前往艺术家的茶会侦探厌世主义者。平常的侦探从账本或者日记里发现犯罪行为,我们通过一本十四行诗集预测将要发生的罪案。我们要查出那些逼使人们最终迈向理性狂热和高智商犯罪的可怕思想的源头。我们非常及时地避免了一起在哈特勒普的暗杀,那完全归功于我们的威尔克斯先生(一个聪明的年轻人)精通一首八行两韵诗。”
“你是说,”赛姆问道,“犯罪与现代人的才智之间的联系真的很密切?”
“你不是一个纯粹的民主主义者,”警察答道,“不过你刚才说我们对贫穷罪犯的处置非常野蛮,这你说对了。我告诉你,我有时厌倦我的职业是因为我发现它总意味着一场针对无知者和铤而走险者的战争。但我们的这一项新行动完全是另一回事。我们否认那个势利的英国人的假想,即文盲是最危险的罪犯。我们不会忘记那些古罗马帝国的皇帝,不会忘记那些在文艺复兴时期下毒的了不起的王子。我们要说危险的罪犯就是受过教育的罪犯,当下最危险的罪犯就是完全无法无天的现代哲学家。和他相比,盗贼和重婚者实质上是有德之人;我同情他们。他们认同人类的基本理念,也以错误的方式追求这一理念。盗贼尊重财产。他们仅仅是希望别人的财产变成他们自己的财产,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更完美地尊重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