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个侦探的故事
缺,”警察说,“而且很荣幸,我深受警队头头的信任。你应当过来见见他,或者,我不该说见见他,因为没人见过他。不过你愿意的话可以和他谈谈。”
“打电话?”赛姆感兴趣地问道。
“不,”警察耐心地说,“他总喜欢坐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他说这会使他的思路更顺畅。你一定要来。”
带着点茫然和极度的兴奋,赛姆被人带到伦敦警察厅一长排大楼的一个边门里。就在他了解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已经经过了大约四个中级警官的核查,然后就被带进一个房间,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他一跳。这里不是一般的黑,否则至少物体的形状可以隐约辨识,但在这里伸手不见五指。
“你就是被招募的新人?”一个沉重的嗓音问道。
尽管眼前一片黑暗,赛姆还是通过某种奇怪的方式知道了两件事:首先,声音的主人是身材庞大的男子;其次,这个男子背对着他。
“你就是被招募的新人?”看不见的长官问道,他似乎已得知了所有这一切。“好的。你被录用了。”
赛姆喜不自禁,但还是对他确定无疑的话语进行了微弱的抵制。
“我真的没有任何经验。”他开口说。
“大家都没有经验,”对方说,“关于大决战的经验。”
“但我真的不适合——”
“你是自愿的,这就够了。”这位神秘的人说。
“那么,真的,”赛姆说道,“我不知道什么职业仅仅是以自愿为最终的考验。”
“我知道,”对方说,“殉道者。我极度地谴责你。日安。”
盖布利尔·赛姆就这样出来了,重新走进夜晚的红光中。他依旧戴着黑色的旧帽子,披着无法无天的破斗篷,可他已成为为挫败大阴谋而组建的新警探队的一名成员。根据他的警察朋友的建议(他的朋友有职业性的洁癖),他修剪了头发和胡子,买了一顶好帽子,穿了一件制作精良的淡蓝灰色夏装,扣眼里插了一朵淡黄色的花。总之,他变成了格里高利在塞夫伦庄园的小花园里第一次遇到的那个优雅而不能容忍的男士。在他离开警察局大楼之前,他的朋友交给他一张蓝色的小卡片,上面写着“最后的圣战”,以及一个号码,这是他官方职权的标记。他小心翼翼地把卡片放进马甲上层的口袋里,然后点一支香烟,开始追踪和打击处于伦敦所有客厅里的敌人。他的冒险最终把他引向了哪里,我们已经看到了。在二月份的一个夜晚,大约凌晨一点半,他乘坐的小拖船在寂静的泰晤士河里驰骋,手里的剑杖和左轮手枪是他正式成为无政府主义中央理事会星期四的标志。
当赛姆踏上这艘蒸汽拖船时,他有一种踏进全新领域的奇特的兴奋;这不仅仅是踏进一块新土地的景观,而且是踏进一个新的星球的景观。这主要由那天晚上的疯狂决定的,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自从他两小时前进入这家小酒馆后天气和天空完全的变化。日落时如羽毛的云彩每一个踪迹已被扫荡一空,一个赤裸裸的月亮悬荡在赤裸裸的天空。月亮如此的闪亮和圆满(凭借一个经常要被注意到的悖论),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稍弱的太阳。它给人的感觉不是明亮的月光,而是死气沉沉的白昼。
在整个景观上都有一个光辉反常的变色区域,犹如弥尔顿描述的日食中的太阳所发出的悲惨的薄暮之光。在这种情形下,赛姆浮现了他的第一个想法,即他实际上是在另一个更为空旷的行星上,而这个行星围绕着某个更可悲的恒星。但是他对月光照耀下闪光的大地上感受越多的孤寂,他自己的愚蠢的侠义行为就像一把熊熊的大火在黑夜里燃烧得越加旺盛。甚至他随身带的普通物件——食物、白兰地和上了膛的手枪——一丝不差的带着那种具体而实在的诗意,这种诗意是一个孩子带枪上路或者带面包上床时才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