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泄秘者?
!”尤丽娅说。那男孩走过来,以魔术师的手法向他们展示这辆车的种种舒适轻便的优点。
“在地上我不能感谢您。”尤丽娅提高声音说,“只有从这小小的、运动的天空,从您把我托进去的云层里,我才能向您表示衷心的谢意。”说话间,她已经跳上车,从车里朝他亲昵地瞥了一眼,用手给了他一个飞吻。“您现在别进来,我要请另一个人陪我试车,他还要经受一次考验。”她喊了一声路齐多尔;路齐多尔正在跟父亲和未来的岳父面面相观,无声地进行交谈,自然乐意被叫进这辆轻便马车,因为他迫切需要离开片刻时间,稍微散散心。他坐在她身边,她高声告诉马夫怎么走。他们向远方飞驰,淹没在扬起的尘土里,从观望者们的视野里消失。
尤丽娅把身子往角落里挪了挪,坐得稳一些,舒服一些。
“请您背靠那个角落,姐夫先生,这样咱们才能舒服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路齐多尔:“您看得出我的迷惘,我的狼狈相。我还是觉得好像在梦中,请您帮我脱离梦境吧。”
尤丽娅:“您看看那些可爱的农民,他们是那么亲热地向我们致意。您在这儿恐怕还没有到过山村。那里,所有人都富裕,大家对我都很友好。也没有一个特别富的人,因为没有人发善心,为他们做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我们行驶的这条平坦的路,是我父亲出钱修的,这个庄园也是他捐助建成的。”
路齐多尔:“这个我相信,也同意。但这些话怎么能消除我内心的混乱?”
尤丽娅:“不要急嘛。我想让您看一看世界的富饶和壮丽。现在我们在山上!与高山相比,这片平地显得多么开阔!所有村庄都非常感谢父亲,当然也感谢母亲和女儿们。那后面的小镇才是地界。”
路齐多尔:“我发现您的脾气很怪。您好像偏偏不说您想说的话。”
尤丽娅:“您朝左下边看,那儿的一切都那么美!高大菩提树旁边的教堂、村后杨树下面的乡公所。还有我们前面的花园和那个公园。”
车夫更起劲地赶着马车。
尤丽娅:“山上的那个大厅,您是熟悉的。从这儿望过去,从那儿望过来,风景一样美。我们就在这棵树下停车;现在我们的形象恰好反映在上面的那面大镜子里,他们在那里可以清楚地看见我们,我们自己却不能看清自己。往前走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不久前有那么一对男女就是在那儿清清楚楚地反映在那面大镜子里,双方对他们的亲密关系都感到很满意哩。”
路齐多尔惆怅满怀,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他们默默地乘车行驶了一程。车速很快。“从这儿开始,”尤丽娅说,“就是难走的路了,但愿您什么时候也在这儿做件好事。下山前您再朝下边看看:妈妈的那棵山毛榉的枝头比所有的树都高。你把车向前赶,”接着她对车夫说,“赶过这条难走的路。我们徒步抄小路穿过山谷,我们会比你先到那边的。”下车时,她提高嗓门说:“您可得承认,那个永远流浪的犹太人,那个永不停息的安东尼·赖泽尔,也懂得为自己和同伴安排舒舒服服的远游,这是一辆挺漂亮挺舒适的车子。”
她已经沿山坡跑了下去;路齐多尔心事重重地尾随于后,发现她坐在一个完好的长凳上,那是以前璐琴德坐过的。尤丽娅请他坐在自己身旁。
尤丽娅:“现在我们坐在这里,彼此毫不相干。本来就该这样。小水银珠与您根本不相配。您不能爱这样一个造物,您觉得它可恨。”
路齐多尔越来越惊讶。
尤丽娅:“您爱的当然是璐琴德!她是十全十美的典型,可爱的妹妹自然要是被宰掉的了!我看得出,您已经忍不住要问,是谁跟我们讲得这么详细。”路齐多尔:“背后肯定有告密者。”
尤丽娅:“说得对!一个告密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