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最后几天,杀人已经令人厌恶
它投入邮箱。”
我是在战后几十年才重新拿起《海涅诗集》的,还有我在战前就喜欢的德国作曲家唱片……
“反正所有人被俘都是有原因、有道理的。”
“不是希特勒亲自做的,而是你们的孩子和丈夫杀的人……”
我记得当时的道路两旁有很多海报,就像一个个十字架:“这里,就是该死的德国!”我想所有人都会记得这种海报……
在德国人的房子里,我也看到了一个被枪打烂的咖啡机,还有栽着鲜花的花盆,还有枕头、婴儿车……不管怎样吧,他们对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情,我们对他们是无法做出来的,我们无法迫使他们像我们一样遭受煎熬。
我打到了德国……
在那个时候是应该听听这种事情,不但要听,还应该记下来。可惜的是,当时已经没有谁的脑子里能进去这些事情,没有人会听我们说,所有人都在重复两个字眼:“胜利!”其余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您根本无法想象胜利大道是个什么样子!在路上走的全是被解放的囚犯,他们乘着人力车和马车,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车上插着各式各样的国旗。他们有俄罗斯人、波兰人、法国人、捷克人……所有民族的人都混在一起,每个人都朝着自己家乡的方向走。所有人都来拥抱我们,亲吻我们。
我就回答他:“这是你现在这样想,现在这样说的,因为你现在是躺在这儿。要是在别处,你还是要杀人的……”
我可以说一些德语,就过去问他:“要喝水吗?”
我每次给他喂水时,他都呆呆地看着我。有一次他突然说出一句话:“希特勒完蛋!”
“他快死了……我要帮他……”
“不要。”
这件事被领导发现了,他被降职并送回了后方。如果他是强奸的话……这种事情当然是有的,只是我们很少有人去写,这是战争的规矩。男人们这么多年没有女人了,有的只有仇恨。我们开入一些城镇或村庄,头三天确实是大肆抢劫……这些当然都不能公开说,心里有数……不过三天之后就有可能受到军法追究了。怀里的热乎劲儿还没有散去,三天的酒意还未消,结果却产生了爱意。那个军官在特别部门坦白说,他确实是产生了爱情。这样一来,可就是叛变行为了……爱上了一个德国女人,爱上了敌人的女儿或者老婆?这事就严重了,等于是投敌……总之,他手上那个女人的照片和地址都被没收了。当然不会留给他……
注释:
德国伤兵的一条腿都发青了,已经无法挽救。他连续几天几夜发高烧——感染能够很快吞噬掉整个人。
但是,如果说她们的生活早前被分裂为和平与战争两部分的话,现在又被分裂为战争与胜利两部分。
其他伤员都听说了医院里有个德国伤兵,躺在单独病房里。在我打水的时候,他们就愤怒地质问我:“您难道去给敌人送水吗?”
我还记得一件事……我看到了一个被强奸过的德国女人,她赤身裸体地躺在那里,一颗手榴弹插在她的两腿之间……现在说起来,真是丢人的事,但我当时并没有觉得这是丢人的。当然了,感觉是在变化的,在头几天我们是一种感觉,过几天又是另外的一种感觉……几个月之后的一天,有五个德国姑娘来到我们营,找到了我们营长。她们哭诉自己的遭遇……妇科医生给她们做了检查:她们的那个部位都受了伤,撕裂性伤口,内裤里全都是血……原来她们被轮奸了整整一夜。听了之后,营长要求士兵们都出来列队……
我们遇见了几个俄罗斯女孩,我和她们搭话聊天,她们对我讲了一个故事……她们几个都曾为一个德国人干活,而她们中最漂亮的一个姑娘,被迫和主人住在一起,被主人强奸后怀孕了。那个姑娘一路走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