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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洞
太危险。有好几幢楼得拆掉了。你别担心,我们住的地方挺安全。一个不错的街区,离火灾现场还有一半路。”

    “你的公寓?”她问,留意到他说的是,“我们”。

    “算吧。你马上就见到了。”

    他的语气温和从容,不过仍然听得出一种额外的费力,仿佛他在用外语表达,努力让自己更礼貌一些。他身体微屈,以方便她听清楚他的话。这些为了和她说话所做的特别努力和牵扯的体力,仿佛在做一种谨慎的解释,是她想要注意的某种信号。

    成本。

    他们走下人行道的时候,他碰了碰她的胳膊。也许是他轻轻绊了一下。他说:“对不起。”她觉得他轻微地打了个寒战。

    艾滋。为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的事儿。”他说。尽管她并没有说出口。他说:“我挺好的。既不是hIV阳性,也没有其他毛病。几年以前我得过疟疾,不过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可能我有点虚弱,不过用不着担心。从这里转弯,我们就住在这个街区。”

    又是“我们”。

    “不是因为我通灵。我只是猜出来萨维娜想知道什么,所以先让你安心。我们到了。”

    是那种前门距离人行道只有几个台阶的房子。

    “实际上,我禁欲。”他说着,帮她撑住门。

    一块纸板遮住了原本应该是窗格的地方。

    光秃秃的地板在脚下咯吱作响。屋里弥漫的味道成分复杂。街道上的烟味飘进了屋里,显然。不过,还混合了时日漫长的烹饪味道,煮糊的咖啡味道,厕所的味道,疾病的味道,以及腐烂的味道。

    “禁欲这个词可能错了,这个词听起来好像和意志力有关似的。我想我刚才应该用阉割这个词。我不觉得这是什么成就。当然不是。”

    他带她绕过楼梯,走进厨房。一个女巨人背对他们,在搅拌炉子里的什么东西。

    肯特说:“玛妮,这是我妈妈,你可以和我妈妈问个好吗?”

    莎莉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变化,放松、诚恳,也许还有尊重,这和他对她说话时刻意表现出来的明快有所区别。

    她说:“你好,玛妮。”女人半转过身,肉乎乎的脑袋上长着一张压扁了的娃娃脸,不过眼神并没有看过来。

    “玛妮这个礼拜当我们的厨师。”肯特说,“闻起来不错,玛妮。”

    肯特对他妈妈说:“咱们去我的圣殿坐坐,如何?”他领路,下了两级台阶,走进后头的门廊里。这里不太好走,堆满了报纸、广告,还有捆好的杂志。

    “应该把这些东西拿走,今天早上我告诉过史蒂文了。火灾隐患呀,我一直这么说,不过现在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哎呀。她一直想知道他会不会隶属于哪个便衣教派。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告诉她,他会说吗?当然是某种信仰的什么教派,而不是基督教。

    再下几级台阶,就到了他的房间。其实就在地下室里。房间里有一张小帆布床,一张伤痕累累的,有文件架的老式书桌。两把靠背椅,椅子横档已经不见了。

    “椅子很安全。”他说,“我们几乎所有东西都是捡来的,不过,没法坐的椅子,我都画线了。”

    莎莉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坐了下来。

    “你现在干什么?什么工作?”她问,“这房子是客栈,还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谈不上,连过渡住处也不是。只要有人来,我们都收容。”

    “连我也收容。”

    “连你也收容。”他说,连点笑容也没有,“除了我们自己,没人帮助我们。我们就靠捡垃圾,收破烂维生。报纸啊,瓶子啊,都能赚点钱。而且,我们还轮流去向公众筹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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