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基
了。”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他弯下腰去脱鞋。
“穿着鞋好了。外面又没下雨。”她说。
“不妨脱了。我习惯了。”
她进了厨房。只要他不走,她是没法子再坐回去了。
他上楼梯的时候,她帮他开了门。
“没事儿吧?你看?”她问。
“挺好。”
她领着他走向前门,突然意识到身后没有脚步声了。她回过头去,看见他站在厨房里。
“你这里有东西吃吧?能给我做点吃的东西吧?”
他的声音有种变化。也许是因为激动,嗓音发劈,声调上扬,她想起了一个电视喜剧演员的哭诉。借着厨房天窗的光线,她看出来他并不是太年轻。她开门的时候,只看见他瘦小的身材,以及背对清晨光线的面部阴影。现在,她看见了,他确实身形瘦小,但并非她之前以为的孩子气,而是因为糟蹋。他装出一副友好又懒散的模样。硬朗的长脸,一双往外突的淡蓝色眼睛。模样滑稽,但是有一种坚持,仿佛他通常都能如愿以偿。
“你看,我正好有糖尿病。”他说,“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有糖尿病的人,不过,情况就是这样的,糖尿病人要是饿了,就得赶紧吃,否则身体机能就出问题。我进屋之前就该吃东西了,不过我走得太匆忙了。你不介意我坐下吧?”
他已经坐在厨房桌边了。
“你有咖啡吗?”
“我有茶,草药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没关系,当然可以。”
她往杯子里放了茶叶,插上水壶的电源,打开了冰箱。
“没多少吃的了。”她说,“有些鸡蛋,有时候我炒鸡蛋,加上番茄酱。你喜欢这么吃吗?我还有点英格兰松饼,可以烤一下。”
“英格兰,爱尔兰,乌克兰,随便,我不在乎。”
她往平底锅里打了两个鸡蛋,把蛋黄搅破,用叉子把两个鸡蛋拌在一起,切了一块松饼,放进了烤箱。她从碗橱里取出一个盘子,搁到他面前,然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刀叉。
“漂亮的盘子。”他说着,把盘子举起来,似乎要从盘子里看看他的脸。就在她的注意力转移到鸡蛋上时,听到了地上粉碎的声音。
“哦,老天保佑。”他又换了一种声音,一种卡住似的,绝对无误的下流腔调,“瞅瞅我干的好事儿。”
“没关系。”她回答说,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要做。
“肯定是从手指间滑下去了。”
她再拿下来一个盘子,放在餐桌上,等着把烤松饼和加了番茄酱的鸡蛋盛出来。
这时候,他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瓷片。他捡起其中一块,有一头是尖的。她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他用碎瓷片轻轻地顺着自己光溜溜的胳膊往下刮。细细的血滴从皮肤里渗出来,开始是分开的,渐渐血滴连成了一条线。
“没事儿。只是个玩笑。我知道分寸。要是我想严重一点,咱们就用不着番茄酱了,对吧?”
地板上还有些他没捡起来的碎片。她转身想去拿扫帚,扫帚就搁在后门附近的储藏室。就这么一刹那,他抓住她的胳膊。
“你坐下。我吃饭的时候,你就坐在这里。”他又抬起那条血淋淋的胳膊给她看。接着,他用松饼夹鸡蛋,几口就吃光了。他张大嘴咀嚼。水壶里的水开了。“茶叶包在杯子里?”他问。
“对。不过,是茶叶。”
“你别动。别走近水壶,明白了吗?”
他把烧开的水倒进茶杯。
“跟干草似的。你只有这个?”
“对不起,确实只有这个。”
“不许再说对不起。只有这个就只有这个。你不会真以为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