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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体的继承者
子毛。”

    现在她过来把靴子伸到我面前。

    “兔子毛?”

    “我不想要。”

    “来看看克雷格叔叔。”

    “不去。”

    “你还没看过他呢。”

    “不。”

    她一手拎着一只靴子,挡住我的路,然后用狡黠、引诱的语气说:“过来看克雷格叔叔。”

    “我不去。”

    她扔下靴子,用手拉我的胳膊,手指掐住我。我尽力抖开她,她用另一只手把我拉到门口。对于一个这么笨拙,三次几乎死于气管炎的人来说,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她的手滑到我的手腕下面,像熊爪一样抓住我的手。她的声音仍然悠闲,轻柔而自得。

    “你来——看——克雷格叔叔。”

    我垂下头,她的胳膊正好在我张着的嘴旁边,她结实的有绒毛的胳膊就在我肘下,我一口咬了下去,咬啊咬啊,咬破了她的皮肤,什么都没想,我就做下了此生做过的可能最糟糕的事情,我尝到了玛丽·艾格尼丝·奥利芬特的血。

    我不必去参加葬礼了。没有人强迫我去看克雷格叔叔了。我被放在他的办公室,在他午睡和夫妇们等待领取结婚证的皮沙发上。尽管天气很热,我膝盖上还是搭着毛毯,旁边有一杯茶。他们还给了我一块磅蛋糕,我立刻就吃掉了。

    我咬玛丽·艾格尼丝的时候,我想我这一咬会使我摆脱所有一切。我是想置身事外,没有人再敢叫我去看一个死人,或干任何其他事情了。我想他们会憎恨我,而憎恨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就像上天恩赐的翅膀。

    但是,没有;自由不是那么轻易得到的。莫伊拉姑妈,总是说她不得不把我从玛丽·艾格尼丝的胳膊上拽下来,我嘴上还带着血呢(撒谎——我已经放开了,玛丽·艾格尼丝,她可怕的恶魔般的力量缩小了,蜷缩在那里,震惊地哭泣着)。她抓住我的肩膀摇晃着我,她搂着我,我的脸紧挨着她穿了盔甲似的胸部,她的身体嘶嘶作响,在我头顶颤抖着,像一座就要爆炸的纪念碑。

    “疯狗!疯狗才会那样咬人!你父母应该把你关起来!”

    埃尔斯佩思姑妈用手绢裹住玛丽·艾格尼丝的胳膊。格雷斯姑妈和其他女士吃力地把她拖走,拍抚着她。

    “我得带她去看医生。得给她缝针,打预防针。那孩子可能有狂犬病。有些孩子是有狂犬病的。”

    “莫伊拉,好啦,亲爱的莫伊拉。不用啊。她只是破了点儿皮。只是暂时的疼痛。洗一洗,包上绷带很快就会好的。”埃尔斯佩思姑妈和格雷斯姑妈都把注意力从玛丽·艾格尼丝转向她们的姐姐,一人一边拉着她,安抚着她,好像在努力不让她崩塌下来,直到爆炸的危险过去。“不会疼很久的,亲爱的,很快就好了。”

    “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呀。”母亲清晰而危险的声音传来。“今天我根本就不该带那孩子来这里。她太敏感,太脆弱了。让这样的孩子来葬礼真是粗野。”她那么无法预料,不可信赖,在最不寻常的时候也不能让人心存感激,严格地说,她在不再需要的时候才会施以理解和援手。

    但是她也有一点作用——有时候只用“粗野”这样的词,就能在周围引起一片沉默,一片惊愕。这次,她找到了同情,女士们竞相接过她的解释,并加以扩大。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过度疲劳让她歇斯底里。”

    “我也在葬礼上晕过一次,在我结婚前。”

    露丝·迈克奎恩把胳膊搭在我肩上,问我要不要阿斯匹林。

    这样,当玛丽·艾格尼丝被众人安慰、清洗和包扎起来的时候,当莫伊拉姑妈也镇静下来(她倒是吃了阿斯匹林和一些特殊的药片——是治疗心脏病的,药就在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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