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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体的继承者
感激地翻着她一圈红边的眼睛——这是她通常的表情,只是根据不同的场合调节。

    “食物还是足够的。我想应该够五千人的了。”

    我也这样认为。不论朝哪里望,都是食物。冷烤猪,肥烤鸡,看起来像涂了油漆,硬皮扇贝状的马铃薯,西红柿肉冻,马铃薯色拉,黄瓜和甜菜色拉,玫瑰红色的火腿,松饼,发酵粉饼干,圆面包,果仁面包,香蕉条面包,干果糕饼,深浅色交替的千层糕,柠檬蛋白酥皮卷,苹果草莓馅饼,一碗一碗的果脯,十到十二种不同的甜泡菜和小吃。腌西瓜皮是克雷格叔叔最喜欢的。他总是说他可以一顿饭光吃它加黄油面包。

    “刚好够吃,”莫伊拉姑妈诡秘地说,“他们都带了好胃口来参加葬礼。”

    走廊一阵骚动;格雷斯姑妈过来了,男人们让开路,她向他们致谢,柔顺而心怀感激,好像她是个新娘子似的。牧师跟在她后面。他带着有节制的热诚和厨房里的女士们说话。

    “女士们!你们看起来不想让时间过得这么枯燥无味。工作是一种很好的奉献,忧伤的时候工作是一种很好的奉献。”

    格雷斯姑妈俯身吻我。古龙香水下有淡淡的酸味,一种警告:“你要不要去看看克雷格叔叔?”她小声问,温柔而轻快,仿佛在许诺一个奖赏。“他在前屋,在海伦姑妈送的百合花下面他显得那么帅。”

    所以,趁一些女士和她讲话时,我逃掉了。我又穿过大厅。前屋的门还关着。楼梯下面,前门那边,父亲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在踱着步子,转身,用手谨慎地度量着。

    “这里会是困难的地方。这里。”

    “把门拿掉?”

    “太迟了。你不想引起骚动吧。看着我们拆掉它会让女士们感到不安的。如果我们这样向后退——”

    侧厅里有两个男人在谈话。我低头从他们中间快步走过。

    “不像冬天,记得吉米·普尔的葬礼吧。地面像岩石一样硬。用什么工具都挖不出一点儿坑来。”

    “要等两个月才能解冻。”

    “到那时一定已经有三四个等候的了。我们看看。吉米·普尔——”

    “他没问题。还有弗瑞莉太太,老的——”

    “慢着,她是结冻前去世的,没关系。”

    通过侧厅尽头的门,我来到房子最早建造的部分。这里叫作储藏室;从外面看,它就像大砖房旁边附加的小木屋。窗子小而方,稍微有些歪斜,就像姑娘闺房里那些不太真实的窗子一样。也没有什么光线透进来,因为到处都高高堆积着暗淡的旧物,甚至堆到了窗子前——搅乳器和手动式旧洗衣机,拆开的木床架,旅行箱,浴盆,长柄镰刀,大帆船一样笨重的婴儿车,倒在一边。这是格雷斯姑妈拒绝进入的地方;如果她们想要拿什么东西,就得埃尔斯佩思姑妈进来。她总是站在门口大声吸气,说:“什么地方啊!这里的空气简直就像坟墓(tomb)!”

    第一次听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喜欢那个单词的发音。我并不确信是什么意思,或者是把它和“子宫”(womb)混淆起来了。我看见我们在一个中空的大理石卵里,充满蓝色的光,不需要光从外面照射进来。

    玛丽·艾格尼丝坐在搅乳器上,看起来并不吃惊。

    “你来这里干吗?”她轻声地问。“你会迷路的。”

    我没有回答,也没转身,我在屋子里转悠。回忆起来的时候,我经常很好奇,婴儿车里是否有什么东西。应该会有的——一堆旧的《家庭先驱报》。我听见母亲叫我的名字,声音里有点儿焦急和不情愿的顺从。我没出声,玛丽·艾格尼丝也没有。她在这里做什么?她找到了一双老式女靴,前面有蕾丝,皮毛镶边儿,她紧紧地握着它们,用毛皮轻擦着她的下巴。

    “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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