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迁和仪式
摘掉帽子唱《上帝拯救国王》的。”母亲总是能注意到这些奇怪老套的小细节。
小歌剧后发生了什么?一个星期后,它从视野里消失了。看见要归还的服装的某个部分挂在更衣室里,就像看到粘着金属箔片的褐色圣诞树倚靠在一月的后门廊上一样,让人想起一段忙碌的充满期待和努力的时光,现在却似乎充满了错误。麦肯纳先生结实的地面又回到我们的脚下。每天我们要做十八道算术题,作为弥补,无疑还会听到诸如“因为我们失去了时间,现在我们要埋头苦干”之类的话。把鼻子放到磨刀石之间,肩膀推动车轮,脚踩到踏板上——所有这些麦肯纳先生喜爱的句子,其中的陈腐和毫无悬念,现在却似乎奇怪地令人满意。我们拿着大叠堆积如山的书本,画安大略和五大湖区的地图——世界上最难画的地图——学习《朗弗尔爵士的幻影》。
每个人的座位都被搬走了;清除了课桌的房屋以及邻座的改变原来是让人兴奋的事。法兰克·威尔士现在坐在教室另一面。一天,看门人抬着长梯子进来,除掉了万圣节挂的彩灯中触目可见的一个物件。我们都觉得那是个法国避孕套,戴尔·麦克劳林的名字和它联系在一起;结果发现那是一只旧袜子,这件神秘的事没有那么令人反感。似乎该是驱散幻想的时候了。着手解决实质性问题,麦肯纳先生会这样说。
当然,我的爱情并没有随着季节的改变而消亡。我的白日梦在继续,但是和过去有所不同。因为没有补充新鲜的养料,季节的改变的确造成了一些差别。对我来说,冬天是恋爱的时间,不是春天。在冬天我们栖息的世界缩小了;冲出狭小的空间,奇异的幻想会繁盛开花。但是春天显露出大地普通的地理特征;漫长的棕色道路,脚下古老的有裂缝的人行道,所有在冬天的风暴中折断的树枝,都要清理出庭院。春天显露出距离,如其所是。
法兰克·威尔士和班上大多数人都不同,他没有读高中,而是去诸伯利的干洗店工作了。那时的干洗店里没有卡车。人们多数是自己去取衣服,很少送上门。法兰克·威尔士的工作就是在城里送衣服,我们放学时有时能遇见他。他总是像生意人或工作的人向还没有走进社会的人那样,匆忙、严肃而彬彬有礼地和我们打招呼。他总是抱着一摞衣服,直堆到肩膀处,尽责地弯着肘臂;他开始工作时还在长个子。
有一段时间——大约六个月——我会带着掩盖不住的兴奋和不安走进干洗店,希望能看见他,但是他从来不在前台;能看到的总是老板或老板娘——两个人都很矮小,样子疲惫,皮肤发蓝发青,好像被干洗液染的,或是进入了血液。
范里斯小姐在瓦瓦那什河溺死了。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读高中,也就是《吹笛手》演出才三四年之后,可是当我听到消息时,我感觉她的存在属于一个旧时代,她活在最为天真原始的情感和一些错误观念之中。我觉得她被困在那个时代里,我吃惊于她以这个行为突围出来。如果这算是一个行动的话。
虽然不能肯定,但有可能她是在城北沿着河岸散步,靠近水泥桥,不慎落水,无法自救。诸伯利《先驱导报》指出,她是从家中被一个或数个陌生人带走的,然后被强行推入河里,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她晚上就离开了房子,没有锁门,所有的灯都亮着。一想到神奇寂静的夜晚发生的罪行就很兴奋的人,一直认为这是一起谋杀。其他人出于善意或恐惧坚持认为是意外。这是人们谈论和争辩的两种可能性。认为是自杀的人——最后大多数人是这样想的,不太急于谈论此事,他们为什么要谈呢?因为没有什么可说的。这是一个没有解释也没有希望解释的神秘事件,就像青天白日一样。这里没有启示。
范里斯小姐穿着她的天鹅绒溜冰服,戴着时髦的皮毛帽子,在滑冰的人们中间来回滑着,非常显眼。热烈激昂的范里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