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
:黛尔是个坏女孩。
我把它夹在我的拉丁语书里。
“别让弗恩看见,她会认出我的笔迹。还有你妈妈。她会好奇我写了什么。她会大吃一惊的,是不是?”
他开车送我回家。我想在河水街口下车,他说不好。“那样好像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那么你怎么通知我呢?星期天晚上好吗?我来吃晚饭,我会问你作业做了没有。如果你找到了,就说做完了。如果找了,没有找到,就说没有做完。如果有什么原因你没有机会看,就说你不记得留了作业。”
他让我重复:“做完意思是找到,没做完是没有发现,忘了做是没有机会找。”这种操练真让我耻辱;我的好记性是众所周知的。
“好吧。加油。”别人从外边看不见,他把拳头捶在我大腿上,很疼。我把自己和书拖下车,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大腿还在刺痛着。我拿出信封看他写的字。黛尔是个坏女孩。张伯伦先生毫不费力地就看出我身上隐藏的背叛,以及可耻的淫荡,等待被利用。当他摸我的乳房时他就知道我不会叫的,他知道我不会告诉母亲,现在他知道我不会把我们的谈话报告给弗恩,而是会照他吩咐监视她。他发现我的真正自我了吗?确实,我在学校摆弄量角器和圆规的单调无聊中,曾用拉丁文写下句子(搭起帐篷,秘密地杀掉敌军马匹之后,野蛮人首领维钦托利准备第二天开战),并且始终意识到自己的恶习像春天的麦苗一样蓬勃,我的身体被摸过的地方有看不见的创伤。穿着蓝色连背心的背带裤,打完排球,用香皂洗得几乎要掉了皮,我望着女厕所的镜子,诡秘地对着自己红润的脸笑,想着我被怎样的邪恶所诱惑,我多么善于欺骗。
星期六早上,母亲到农场去做清洁,我进了弗恩的房间。我从容地四处张望,看着她枕头上的考拉熊、梳妆台上撒落的粉、干了的去味剂瓶子、止痛药膏、晚霜、旧口红、已经封住的指甲油瓶。一个穿着有很多层花边裙子的女士画像,像是披了很多围巾似的,很可能是她妈妈,抱着一个胖小孩,应该是弗恩。仔细看看,能确定是她,蝴蝶袖子,拿着一束玫瑰,头上一层层的鬈发。镜子上贴着的快照,边缘卷曲。张伯伦先生戴着时髦漂亮的草帽,白裤子,看着镜头,仿佛他比它懂得更多。弗恩不像现在这么臃肿,不过也很胖,穿着短裤,坐在度假森林的原木上。张伯伦先生和弗恩穿着整齐——她胸前有花饰——一个陌生城市的街头摄影,走在去向电影院的门口,那里正在上映《起锚》。邮电局员工在杜伯敦公园野餐,天上多云,弗恩开心地穿着休闲裤,拿着棒球拍。
我没有找到任何信件。我翻遍了橱架上的抽屉,床底,甚至衣服箱。我的确找到了三捆纸,用橡皮筋扎着。
一捆是连锁信,和同一首诗的很多抄本,用铅笔或钢笔,以不同的笔迹写成,还有打字和影印的。
这个祈祷已经环游世界六次了。是一个威特岛的千里眼在梦中见到而写下来的。抄写六遍寄给六个朋友,然后抄写附件的祷告寄给名单上前六个人。如果你没有打破这个连锁,收到这封信的六天后你就会收到世界各地的祷告的抄本,它们会带给你祝福和好运。如果打破了连锁,收到信起的六个月后你就会遭遇悲哀和不幸。不要打破连锁,不要省略结尾的秘语。这个祈祷会把幸福带到世界各地。
治愈他(她)的烦恼,祝福他(她)的心,
第二捆是模糊不清的印刷品,有隐约的灰色插图,我开始以为是有弯管子的灌肠袋,读了上面的文字才知道是男女人体解剖的横截面,带着阴道环、棉塞、避孕套之类的东西(这些名词我听都没听说过)。看着这些插图我感到震惊和一种强烈的不安,于是我开始读起来。我读到北卡罗来纳州一个农妇发现自己怀了第九个小孩,冲到马车下自杀了;读到妇女在家里死于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