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友谊,追求,爱情,婚姻
有一根细细的金色腰带。没有那个套装贵,但对于这么简单的衣服,还是价格不菲。
至少长度更得体,裙摆在双腿周围形成一个高贵的涡状。她定定地站好,看着镜子。
这次,没有了好像被硬塞进衣服里去的滑稽样子。
女人走过来,站在她旁边。舒心地笑了。
“是你眼睛的颜色问题。你不必穿天鹅绒。你的眼睛本来就有天鹅绒的光泽的。”
这种奉承乔安娜一定会嗤之以鼻,不过此刻似乎是真的赞美。她的眼睛不大,如果要描述它们的颜色,她会说:“我想应该是棕色的。”不过它们现在看起来的确是深棕色,温柔而明亮。
她并非突然开始觉得自己漂亮什么的。如果她的眼睛是一块布料的话,那么它们的颜色确实不错。
“我敢打赌你不经常穿时装鞋,”女人说,“不过如果穿上长筒袜就会稍微收紧点儿——我敢说你也不戴首饰,也没问题,有这条腰带也不需要首饰。”
为了打断她滔滔不绝的推销,乔安娜说:“那我还是脱下来吧,你好把它包起来。”她很不情愿失去裙子轻柔的重量和金色带子系在腰间的感觉。她一生中从来没有过这种靠衣着提高个人形象的愚蠢感觉。
就在乔安娜匆忙换上自己脏兮兮的普通衣服时,女人说:“我只是希望它能用在特殊的场合。”
“应该是我结婚时穿的。”乔安娜说。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吃了一惊。不过这不是个大错误——这个女人根本不认识她,也不会对她认识的人提起。可是她本来是要绝口不谈的。她一定感觉她欠这个人什么——她们一起经历了绿色套裙的灾难,一起发现了棕色裙子,这是一种纽带。胡说八道。女人是卖衣服的,她只是成功地做了笔生意。
“哦!”女人叫起来,“啊,那太好了。”
嗯,也许是吧,乔安娜心想,不过也许不是。她可能和任何人结婚。一个想要匹驮马的可怜农夫,或者一个需要护士的患哮喘的半瘫老人。这个女人不知道自己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
“看得出来你是恋爱结婚,”女人说,仿佛猜到了她这些不高兴的想法,“所以你的眼睛在镜子里发亮。我把裙子用包装纸包好了,你回去拿出来挂上就行了,料子很垂的。如果你需要,简单烫一下就好,也许你甚至都用不着烫。”
接下来该付钱了。她们两个都假装不看,但都在看。
“物有所值,”女人说,“婚姻大事,一生一次。嗯,有时也不一定是这样——”
“对我来说是的。”乔安娜说。她的脸又热又红,因为事实上还没有提到结婚这件事,甚至在最近的信里也没有提到。她向这个女人透露了自己的一厢情愿,也许这样做不吉利。
“你在哪里遇见他的?”女人问,还是那种向往的欢快语气,“第一次是怎么约会的?”
“通过家里人。”乔安娜老实地回答。她并不打算多说,但听到自己继续在说:“在伦敦的西区市场。”
“西区市场,”女人说,“在伦敦。”她本来想说“城堡舞会”上。
“我们和他的女儿以及女儿的朋友一起。”乔安娜说,一边想着,更准确的说法是他、萨比莎和伊迪丝跟她一起。
“那么,我可以说今天我没有白过。我帮幸福的新娘挑选了结婚的衣服。那足够证明我存在的意义了。”女人用一条细细的粉红色带子扎在盒子上,系了个没有必要的大蝴蝶结,然后用剪刀轻巧地把带子剪断。
“我整天在这里,”她说,“有时候我想我在做什么呢。我自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布置新橱窗,我这里那里加点装饰吸引顾客,但是有些日子——有时候——我见不到一个人影走进那扇门。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