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与柱
洛娜结婚以来,波莉一直停滞不前。洛娜超越了她。现在洛娜有后座上的孩子要爱护,要照顾,这种感情似乎不是波莉那个年龄的人可以奢望分享的。
洛娜这样想也没有用。她一把论据安置就位,心中就冒出他们试图开门时尸体撞在门上的感觉。不堪的重荷,灰色的尸体。那是波莉的尸体,她什么都没得到。她在家人那里什么也没有找到,她梦想的改变在她生活中出现的希望也很渺茫。
“现在读《玛德琳》。”伊丽莎白说。
“我不记得带《玛德琳》来了,”洛娜说,“不,我没有带来。不要紧,你都能背下来了。”
她和伊丽莎白一起背了起来。
在巴黎有一座老房子,覆盖着葡萄藤,
住着十二个小姑娘,排成笔直的两排。
这是愚蠢,是狗血剧,是内疚。不会发生的。
但是这样的事情的确会发生。有人沉沦,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帮助。他们完全没有得到帮助。一些人被抛入了黑暗之中。
“妈妈,”伊丽莎白说,“你怎么停下来了?”
洛娜说:“我得停一会儿。我嘴很干。”
他们在霍普吃了汉堡和奶昔,然后下到弗雷泽山谷,孩子们在后座上睡着了。还有一些时间。他们到了奇利瓦克,到了阿伯茨福德,他们看到了前面新威斯敏斯特的山和其他上面有房子的山,这是城市的开始。他们还要经过很多桥,转很多弯,开过很多条街道,很多拐角。这一切都要成为过去。下次再看到就是将来了。
他们进入斯坦利公园时,她突然想祈祷。这真无耻——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临时抱佛脚的祈祷。不要让它发生,不要让它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不要让它已经发生了。
那天没有云。他们从狮门桥上眺望乔治亚海湾。
“你能看到温哥华岛吗?”布伦登说,“你看看,我看不到。”
洛娜挺着脖子越过他的肩膀望着。
“很远,”她说,“模模糊糊的,但确实在那儿。”
望着那些似乎漂浮在海上,渐渐暗淡最后几乎消融的蓝色丘体,她想到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做。交易。她相信还是有可能的,到最后一分钟还是有可能做交易的。
必须是严肃的,最终的痛苦许诺和奉献。接受吧。我答应。如果能让它不成为事实,如果能不让它发生。
作为交易的不能是孩子。她迅速抓走了那个想法,仿佛是把他们从火灾里抢救出来。不是布伦登,不过是出于相反的原因。她还爱他不够深。她会说她爱他,在某种程度上是认真的,她希望被他爱,但是还有一丝憎恨的嗡嗡声与她的爱一路并肩奔来,几乎一直都存在。所以在任何交易中把他当作筹码是应受谴责的——也是无用的。
她自己?她的美貌?她的健康?
她想到自己可能步入了错误的轨道。在这种情况下,也许由不得你选择,由不得你设定规则。等你得知规则的时候就明白了。你必须答应去遵守它们,即使你不知道它们会是什么。答应。
但是绝对不要和孩子有关。
上了卡皮拉诺路,进入这个城市中他们所居住的区域,世界上属于他们自己的一角。在那里,他们的生活具有真实的分量,他们的行动会产生后果。他们房子那不折不扣的木头墙透过树木显露出来。
“走前门会轻松些,”洛娜说,“不用上楼梯。”
布伦登说:“上几级楼梯怎么了?”
“我没有看到桥,”伊丽莎白突然醒了过来,失望地叫道,“你怎么不叫醒我看桥呢?”
没有人回答她。
“丹尼尔的胳膊都晒伤了。”她用不太满意的语调说。
洛娜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