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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作
说,“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法相信。妈就不会不相信。妈就没吃惊嘛。”

    “嗯,我当然有。”佩格说,这是罗伯特头一回听到她的声音流露出一丝不安。“我当然很吃惊,克莱顿。我只是没有失声叫出来罢了。”

    “你没对他们这么做感到吃惊。”

    “我几乎不认识他们嘛。我们对韦伯夫妇差不多一无所知。”

    “我猜他们吵架了。”克莱顿说。

    “这就不清楚了,”佩格说,机械地往皮肤上揉着护手霜,“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吵架了或是别的什么。”

    “过去你和爸像那样吵架的时候,”克莱顿说,“记得吗?我们刚搬到镇上那会儿,他还在家的时候,在洗车店那里,你们那时候经常那样吵架,你知道那会儿我是怎么想的吗?我常想,你们中的一个就要过来用刀捅死我了。”

    “不是那样的。”佩格说。

    “就是。我就是那样想的。”

    佩格在桌边坐下,用手捂住嘴。克莱顿的嘴抽搐着。他看起来没法停下抽搐,便把它扭成一个小小的、嘲讽的、抽搐的微笑。

    “我从前躺床上时就是那么想的。”

    “克莱顿,我们两个无论是谁,永远都不可能来伤害你的。”

    罗伯特相信他该插嘴了。

    “这个就像——”他说,“就像地震或者火山爆发。就像那类事情。这是一种发作。就像地球会发作一样,人也会发作。不过这在很长时间内只会发生一次。这只是一种偶然事件。”

    “地震和火山爆发并非偶然事件,”克莱顿指出,明显带着一种漠然的愉快,“要是你管那个叫发作,那也是一种定期发作。人会定期发作,尤其是结了婚的人。”

    “我们就不会。”罗伯特说。他看着佩格,好像想等她表示赞同。

    佩格却看着克莱顿。这个女人平日总是苍白、柔滑、顺从,又像细纸中的水印一样难以捕捉,眼下却好像干涸了,死灰一般,她的轮廓固定成一种僵硬、无助、无法道歉的痛苦。

    “不会。”克莱顿说,“不会,你们不会。”

    罗伯特告诉他们他去散个步。他走到门外,发现克莱顿说得没错。许多汽车沿路探头探脑,开到尽头再掉头,又探头探脑地开回来,就为了窥探一番。车里坐的都是同样的那些人,或许就是他下午与之聊过的那些。不过,此刻他们仿佛与汽车合为一体,变成一种新怪兽,以一种野蛮的好奇,在这里来回摸索。

    为了避开他们,他走上与他们家门口的死巷交叉的另一条短短的死巷。这条小路两侧尚未建房,所以扫雪车没来扫雪。不过雪已经发硬,容易行走。他一开始没意识到在雪地上走是多么容易,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路尽头,爬上一段坡。那不是寻常的土坡,而是一堆雪。雪完全盖住了平时用来分隔小路和旷野的篱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翻过篱笆。雪硬到这个程度。

    他这里那里走走,踩着雪。体重压在硬壳般的雪地上,连一声咯吱或一道裂缝都没造成。到处如此。你可以像走在水泥地上一样走遍整片覆雪的田野。(今天早上看着雪地的时候,他难道不是觉得它像大理石吗?)只是雪地并不平坦。它时而鼓起,时而凹下,与下面的地表起伏并非直接关联。大雪创造出了自己的地貌,以一种辉煌、霸道的气势横扫一切。

    他不用在镇上扫过雪的街上散步,而是可以走上旷野了。他可以穿过去,一直走到公路边的餐厅,它营业到半夜。他可以在那里喝杯咖啡,再掉头回家。

    大约在罗伯特和佩格结婚之前六个月,一天晚上,他和李坐在他的公寓里喝酒。他们讨论着把家族姓氏缩写刻到银器上是可被接受的呢,还是一种令人厌恶的做法。突然之间,争论爆发了——罗伯特记不得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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