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
。通过医生、治疗、法律和医院。上帝是通过这些来运作的。
“在那种年纪,女性是容易得一种疯病的。”他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她恨男人。她谴责他们。这一点很明显。她对于男人有一种疯狂的仇恨。”
事后,紫罗兰好奇过,他当时是否在给她提供一条退路。要是她同意送黎明玫瑰去疯人院,他是否还会解除他们的婚约?或许不会了吧,尽管他力图表现得高人一等、头脑清醒,但其实他可能也很绝望吧。
有好多次,他不得不跟她说同一句话:“我不跟你说了。我没法跟你说下去,除非你不再哭了。”
牧师遗孀进门来,问他们是否要用晚餐。他们说不要,她摇着头走了。特里夫说他咽不下东西。天黑后他们出了门。他们沿街走到一家杂货店,买了两瓶奶昔,又给紫罗兰买了一份鸡肉三明治。鸡肉在嘴里味道像木屑。他们朝基督教女青年会走去,她在那里可以开一个房间过夜。(她在出租楼里的房间还给她留着,但她没法忍受回那里去。)她说她要搭一大早的火车走。
“你不用这么做。”特里夫说,“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饭。我的嗓子不行了。”
确实。他现在只能嘶嘶低语。
“我来接你。”他低语道,“我八点半来接你。”
但是再也没有把他的嘴唇或者凉凉的脸颊贴上她的。
早班火车七点五十发车,紫罗兰上了车。她打算写信通知出租楼的女主人和她打算去打工的教会办事处。她不会参加考试了。她在渥太华一天也没法多待。脑袋在早晨的阳光中疼痛不已。这一次,她真的彻夜无法合眼。火车开动时,她感觉好像特里夫正从她身边被拉走。不止是特里夫。她的整个生命都被拉走了——她的未来、她的爱情、她的运气,还有她的希望。所有一切都像皮肤一样被拉扯掉,也像皮肤被扯下时一样疼痛,只剩下一个赤裸、剧痛的自己。
那么,她鄙视他吗?就算有,她也不曾察觉。那不是什么她能体会出的感觉。要是他跟来了,她会回到他身边——那样开心,开心地。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希望能看到他冲上月台。他知道早班火车什么时候开。他或许会醒来,知道她在做什么,会来追她。要是那样,她会在黎明玫瑰的事情上让步,会对他百依百顺。
但他没来找她,没跟来。人群中没有他的脸。她没法忍受再看任何人。
这样的时刻,紫罗兰想,想必就是人们做出你听说过或者在报纸上看到过的那种事的时刻吧。那种你会试着想象,或者竭力不去想象的事。她可以想象它,可以体会到它的感觉。阳光中的下坠,然后往砾石河岸上那么一撞。淹死可能更愉快一些,不过那需要更坚定的意志。你得坚决地,始终坚定不移地,拥抱河水,咽下它。
除非你是从桥上跳下。
这是紫罗兰干的事吗?她是思考着这些念头,被逼得无路可走,生命遭到彻底颠覆的人吗?她感觉像在看戏,只是自己身在其中,在戏里。她陷入了疯狂的危险。她闭上眼睛,飞快地祈祷起来——这也是戏的一部分,不过是真实的。她想,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真正的祈祷。
救救我,救救我。让我恢复理智吧。求求你,请赶紧啊。求求你。
她后来相信自己从这趟火车旅行中,在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学到了一件事:祈祷是灵验的。绝望的祈祷果然灵验。她后来相信,她从前对于祈祷,对于灵验,其实毫无概念。现在,在火车里,有什么东西降临到她身上,包裹住她。神意降临到她身上,像凉丝丝、凉丝丝的衣服,包裹住她。
你生来不是为了嫁给他。
那不是你生命的意义。
不是要嫁给特里夫。那不是你生命的意义。
你的生命有一个目的,你知道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