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
有意思呢。”
“没人知道它们的意义!我必须亲自整理它们!”
“反父权主义之怒火,”戴恩又拾起那张卡片,“她们是什么意思呢?”他想知道她们为什么用大写来强调“女性之疯狂”和“打击压迫”。
“告诉你吧,”紫罗兰说,“让我来告诉你吧。你不知道我不得不与之作战的是什么。有好多事情并不是那么美妙啊。我走进来,打开那个旧箱子,看了看里面,你知道我找到了什么吗,戴恩?全都是脏东西。马粪。一排排摆着。是故意的啊。在我自己家里,在我的箱子里,我发现的就是这个。”她抽泣起来,这一点也不像她,毫无迷人之处,自怨自艾的。
戴恩告诉西奥这事,西奥笑了,说:“听说这事我很难过。她说什么了吗?”
“我说我要去看看,她说都扔掉了。”
“确实。不错,看起来好像哪里出岔子了,对吗?我想我能感觉到它快来啦。”
戴恩想起来她的另一句话,不过他没说。那不重要。
“那是个恶心的玩笑,对吗?”她抽泣道,“那种弱智才能想得出来的玩笑!”
第二天,戴恩一口气开出镇子,开到紫罗兰门前的小路,看到她的前门大中午就敞开着。他通常不会走这条路。今天这么做并不奇怪,因为过去几个小时里,他脑海中一直都是紫罗兰。
他想必是在火焰刚刚在厨房升起时进的门。他先看到了它们在厨房墙上映出的亮光。他冲进去,紫罗兰正往煤气炉上堆文件。她点着了火。
戴恩从大厅里抓起一张小地毯掩护自己,设法关掉了煤气。烧着的纸片飘到空中。地板上堆满纸张,有些还装在盒子里。紫罗兰显然打算把它们全烧掉。
“哦,耶稣啊,紫罗兰姨妈!”戴恩嚷道,“耶稣啊,耶稣啊,你在做什么!快出去!出去!”
紫罗兰站在屋子中央,像一截黑色木桩扎根在那里,周身飘扬着燃烧的纸片。
“出去!”戴恩吼道,把她扳转身,推向后门。突然之间,刚才绝对的静止变成了惊人的速度。她跑向,或者说是一头扎向门口,打开门,跑进后门的走廊。她没冲下台阶,而是从走廊边缘径直跌下去,头朝下栽进维克种的玫瑰灌木。
戴恩没有立刻发现她跌下去了。他在厨房里手忙脚乱。
幸运的是,一堆堆或者一捆捆的纸张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容易着火。戴恩更担心的倒是窗帘或炉子后头发干的油漆墙。紫罗兰不再像从前那样精心料理家务了,墙壁油腻腻的。他用小地毯按住炉子上蹿起的火焰,然后想起他亲自买来,要求紫罗兰收在厨房柜子里的灭火器。他举着灭火器在厨房里跌跌撞撞地跑着,追逐着火的小鸟们,把它们变成落到地上的焦纸片。他被地上的一堆堆纸张绊住脚步。不过窗帘没着火。炉子后头墙上的油漆冒出泡泡,不过也没烧起来。他继续追逐着,用了五分钟或者更短时间就扑灭了火。只有烧焦的纸片,如肮脏的飞蛾翅膀一般,落在所有东西上面——真是一团糟。
他看到紫罗兰倒在地上,陷在玫瑰灌木中间,作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担心她中风了,或者心脏病发作,或者至少也在跌下去时摔裂了骨盆。不过她很清醒,挣扎着爬了起来,呻吟着。他抓住她,帮她站起身。两人都发出好多痛苦的呻吟和感叹之后,他终于帮她走到后门台阶,让她坐在上面。
“你这血是哪来的?”他问。她的胳膊上沾着泥土和鲜血。
“玫瑰戳的。”紫罗兰说。听到她的声音,他知道她没什么大碍。
“玫瑰狠狠地刮伤了我,”她说,“戴恩,你看起来真糟糕!你看起来真糟糕,全身黑乎乎的!”
他的脸上泪水和汗水混成一道。他用手擦擦脸,手顿时变黑了。“烟熏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