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刺花纹?”
“不,”他重复说,“我本该让你看看这扇门。”
“那么我想干什么呢?”
“你求我来次降神会。你说你想找出你妻子在上一次降神会上歇斯底里的原因。”
“你不肯帮我的忙吗?”
“噢,不,”他说,“不能有个比那更糟的夜晚了。”
“所以你说不行?”
“我说不行。然后你说我是个骗子,和一些难听的话。然后你看见了我的工具箱。我的针放在桌子上。你说你想来个刺花纹。‘我是不会空手走的。’你说。”
“你同意啦?”
“头一把没答应。我告诉你,说刺花纹是必须被尊重的。但你总是走到窗前,大声喊着,‘只要一分钟!’我想你是在对他们说话,要不就是一个人。然后你开始哭。”
“噢,胡说。”我说。
“你告诉我,说你要是开不了降神会,我就必须给你扎刺花纹。‘这是我欠她的,’你说,‘我误解了她。我必须带着她的名儿。’”他点了点头。“这我懂。你这是在请谁宽恕你。所以我说我要给你扎。你立刻跑到窗子那儿,对外面大喊,‘你要赌输了!’这可激怒了我。我怀疑起你的诚意来。但你似乎不知道我生气了。你对我说,‘把特普罗降神会上我告诉你的名儿刺上。’‘什么名儿来着?’我问。蒂姆,你记得的。”
“难道那次降神会上我没说我想和我母亲的妹妹玛丽·哈德伍德联系吗?”
“那是你对另外一些人说的,但你对我耳语说:‘真名儿叫劳雷尔。告诉他们的是玛丽·哈德伍德,可想的是劳雷尔。’”
“我就是那么告诉你的吗?”
“你还告诉我,‘劳雷尔死了。我想找到她,她死了。’”
“我不会说那些的,”现在,我对他说,“因为我希望知道她在哪儿。”
“要是你认为她活着的话,那你是想利用那次降神会。”
“我猜是这样。”
“那可能就是混乱的原因。”他叹了口气,好像这一声叹息里集中了人类的所有刚愎。“两天前的晚上,正当我开始给你扎刺花纹时,你说,‘我不会骗你——那个姑娘真名儿不叫劳雷尔。她叫玛蒂琳。’这令我大惑不解。在我扎进第一针时,我试图和我周围的暴力联系起来。那是对所有事情的基本保护。你破坏了我的注意力。接着,过了一分钟,你说,‘我变主意了。还是刻上劳雷尔吧。’你把刺花纹都给弄乱了,前后有二次。”
我默不作声。好像很赞佩他的话。我感到沉默的时间够长了,于是开口问,“我还说些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你睡着了。我给你扎完刺花纹时,你醒了。你走下楼,钻进车子,开走了。”
“你和我一块儿出来了吗?”
“没有。”
“你从窗户往外看了吗?”
“没有。但我相信有人跟你在一起。因为你一走出去,就变得大吵大嚷起来。我想,我听到了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试图让你平静下来。随后你们都开车走了。”
“三人都坐我那辆波其车里?”
哈坡熟悉马达声。“只有你那辆车。”
“我是怎么让两个人同坐在一个凹背座上的呢?”
他耸了耸肩。
我正要走,他说,“你叫她劳雷尔的那个姑娘可能还活着。”
“你能肯定吗?”
“我感到,好像她在科德角。她受了伤,可她没死。”
“唷,要是你从风里得到的这种感觉,那你有六分之一是对的。”
外面一片漆黑,回普罗文斯敦的公路被最后的枯叶抽打着,这些枯叶掠过汽车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