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最深处——我害怕到森林中去看那个人脑袋证明了一定得去的重要性。
为了省时间,我不想把我进行思想斗争的细节逐一讲给你听。我只能说,快到半夜了我才完全控制了我的恐怖,去开始我的精神旅行。在我的想象中,我整装待发,离开房子,钻进小汽车,开出去,开上那条公路,这时候,公路上面那被风刮掉的树叶子像幽灵的一次大袭击。可是,在开始我的实际旅行之前,这一幕幕可以预想到的细节,构成了我的精神旅行。我现在才在我那恐怖的中心处发现了构成这次精神旅行所带来的平静。所以我终于把自己武装起来,要出发了,走到了门口,准备走进黑夜的真正的空气中,这时,敲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就像榔头敲在我的坟墓上那么有力。
有些打扰太深奥莫测了,反而不能扰乱你的平静。当一个人遇上刽子手时,他的胳膊腿儿不一定打战儿。我拨开门闩,拽开门。
雷杰西走了进来。最初那一瞬间,我看到他脸上的紧张和眼睛里那愤怒的亮光,以为他是来逮捕我的。他站在门厅里,盯着起居室里的家具,来回晃着头,但他晃头晃了那么长时间,以至于我终于搞懂了,他正在转动着脖子,是想以此来缓和一下他的紧张心情。
“我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喝酒,伙计。”他终于说话了。
“噢,你可以来一杯。”
“一会儿再说。我们先来谈谈。”他那愤怒的眼光射进了我的眼睛,然后,让人意外地——因为我不认为他看到了我显露出这样的坚定来——他把眼光转到了别的地方。他不会知道我正准备干什么去。
“你,”我问,“星期天还在工作吗?”
“你今天到西头儿去了,是吗?”
我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知道。”
“每一个警察都在望夫台酒家那儿。镇子里的每一个警察。”他打量了我一下,“我坐下你不介意吗?”
我不介意。我表示了一下,暗示了这个意思。
他坐了下来。
“瞧,马登,”他说,“我知道你日子过得相当忙碌,但你大概会想起来今天早晨你接到过一个叫默温·芬尼的打来的电话吧。”
“望夫台酒家的老板?”
“你总是在那儿吃饭,还不知道他的名吗?”
“嘿,”我说,“别打断我。”
“行,”他说,“你干吗不也坐下来呢?”
“因为我准备出去。”
“芬尼给你打电话是关于一辆小汽车的事儿,对吗?”
“小汽车还在那儿?”
“你告诉默温·芬尼,”阿尔文·路德说,“说你记不住和潘伯恩在一块的那个女人的名字了。
“我现在还是想不起来。它很重要吗?”
“可能不太重要。除非她是他妻子。”
“我想她不是。”
“唷,很好。你是人民的精明法官。”
“我不够机敏,猜不着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噢,我会告诉你的,”他说,“可我不想歪曲你的观点。”他又死死地瞅着我的眼睛,“对潘伯恩,你能说点儿什么?”
“一个大公司的律师。反应敏锐。一个和一个金发女人同游的游客。”
“他出事了吗?”
“不太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想和杰西卡一块儿到别的地方去,可他妨碍了我们。”我停了下来。要说得有好多呢,因为雷杰西是个警察。精神压力从他那儿跑掉了。不久,你就会出错儿的。“噢,”我说,“那就是她的名儿。我刚想起来。杰西卡。”
他记了下来。“她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