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哪几个?”
“开棕色大面包车的。”
他点点头,好像我走了一步好棋似的。
“告诉你吧,”他说,“他们不知道。他只是偶尔和他们碰头。”
“他想干吗?”
“他是通过私人无线电步话机与他们交谈,然后再碰头。他只是走到他们跟前,马上又扭身走开。”
“这你相信?”
“我还没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为什么?”
“要是打伤了告密者的话,你可就会声名狼藉了。除此之外,我相信他们。沃德利会那么干的。他想让人们相信他是个自命不凡的人。”
“可能你并不十分着急在哪儿能找到帕蒂。”
他左右搪塞,高声嚷了一阵,装出很镇静的样子。他用大手指头把那个烟屁股弄灭,然后卷成一个球,扔进嘴里。没有证据,他脸上的笑容暗示到。
“我没错,”他说,“你妻子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
“你肯定?我可怀疑。”
“咱们等着瞧吧。”他温和地说。
我不知道他说的有多少是真的,他说的假话里胡编的程度有多大。但是在他脸上除了一丝空虚的表情外,什么也看不出来。我又呷了口波旁酒。大麻和波旁酒混在一起不是味儿。
看上去他喜欢这种结合。他又拿出一支点着了。“杀人犯真该死,”他说,“有时你会遇到这样的案子,它会把根扎在你心上。”
我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我接过他递给我的大麻烟,抽了几口,又递给他。
“有这么个案子。”他说,“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单身汉。他顺便弄个姑娘,把她带到汽车旅馆。他和这个姑娘做爱,并说服她把大腿分开,同时用一次成像快速照相机把这个场面拍下来。然后,他就把她杀了。然后,他又拍一张,死前和死后对比一下。拍完第二张后,他就溜掉了,把那姑娘丢在床上。你知道他是怎样被抓起来的吗?他常常把照片收藏在一个影集里。一个姑娘一页。他母亲是头戒备心很重的看家狗,她把影集的锁头砸开了。当她看到里面的照片时,她昏倒了。醒来后,她立刻向警方报了案。”
“你干吗给我讲这样的事?”
“因为我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我是个执法人员,它对我很有吸引力。每个心理分析学家在内心深处都有点精神变态。要是你在灵魂中没有潜在的邪恶的话,那你绝对当不好警察。我讲的你感兴趣吗?”
“你讲得不怎么样。”
“噢,噢。好的地方检察官是不会让你坐到证人席上的。”
“我想走了。”我说。
“我开车送你回家好吗?”
“谢谢,我走着回去。”
“我并不想惹你不高兴。”
“你没有。”
“我得告诉你。我对那个有快速照相机的小子很感兴趣。他的所作所为与某种事实很相似。”
“这我肯定。”我说。
“沙扬娜拉。”雷杰西说。
到了街上,我又开始哆嗦起来。但这是种解脱,因为刚才我险些碰到我所说的一切。我说的话都连在了一块。离开他办公室后感到宽慰是很自然的。但我恨那个家伙,他脑袋瓜子真灵。他讲的那件事的确叫我感兴趣,让我心里直发痒。
他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几年前,我用一次快速成像照相机,给玛蒂琳拍了不少裸体照片,并一一收藏起来。不久前,我又照了许多帕蒂·拉伦的裸体照。这些照片就像在暗礁中寻食的鱼似的藏在我的书房里,一想到这些照片在我这儿,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好像我有一把打开地牢的钥匙。我又一次问自己:我是那个惨无人道的杀人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