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帕蒂·拉伦没用手指头同时伸在一瓶果酱里?”
如果我们是拳击家的话,这句话我只能对我自己说。这是他不得不承认的第一拳。他眨眨眼,一脸怒气烟消云散。我只能这么形容它——好像宇宙被什么捅了一下,产生了一场雷电风暴。
“我说,我说,”他说,“告诉你吧,老兄。别问我你妻子的事,我也不问我妻子的事。”
大麻烟在他指节边上冒着青烟。“我想来一口。”我说。
他把那支烟屁股递给我,我在快要灭的烟蒂上猛吸了一口。
“好啦,”他说,“告诉我今天下午你和沃德利都谈了些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见过面?”
“你能想得出镇上有多少人向我告密吗?这部电话,”他敲敲它,吹嘘说,“就是个市场。”
“你卖什么?”我问。
“我卖警察档案里删除的名字,”他说,“我卖废除不重要的起诉。马登,你他妈的好好琢磨琢磨。等你琢磨出味来就直接到这儿,告诉你的朋友阿尔文,今天沃德利在海滩上都说了什么。”
“我要是不说呢?”
“那比坦帕的社会离婚还要糟。”
“你认为你能较量过我吗?”
“我会尽力的。”
我觉得我想告诉他。这并不是因为我害怕了(大麻烟告诉我,你不会再怕别人),而是因为我感到好奇。我想知道,他寻思出什么了。“沃德利,”我说,“告诉我说,他和帕蒂·拉伦争着想买那幢房子。”
雷杰西吹了个口哨。“沃德利计划欺骗帕蒂·拉伦或是你。他以最快的速度反复琢磨着这种选择,就像一台里面嘎嘎响的计算机。他可能想骗你们俩。”他说。
“他是有理由的。”
“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
“几年前,我们在坦帕住时,帕蒂·拉伦想让我把他干掉。”
“你没说过。”
“你害羞什么?”我问,“她没告诉过你吗?”
这是他的弱点。毫无疑问,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有关帕蒂的话。“我不清楚你指的什么。”最后他说了一句。
“说别的吧。”我说。
这可是个错误。他马上抓住时机。“你和沃德利还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时,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沃德利可能把我们在海滩上谈的都录下来了。经过一番巧妙的编辑,我看上去就像是个廉价的杀手。“沃德利担心,”我说,“潘伯恩死了。他感到奇怪的是,杰西卡为什么失踪了。他总是说,他应该直截了当地出个价买下那幢房子,但这么干会抬高价钱的。”
“他没对你透露帕蒂·拉伦在哪儿吗?”
“他想让我设法找到她。”
“他怎么酬谢你?”
“钱。”
“多少?”
我为什么要保护沃德利呢?我寻思着。这是不是我家那种已经退化了的偏见?我家人都不愿意和警察交谈。这时,我想到那个信号装置。“两百万。”我说。
“你相信他的话吗?”
“不信。”
“他给你那么多钱是想让你杀她?”
“不错。”
“你能为此作证吗?”
“不。”
“为什么?”
“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诚心要做这件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的。我在坦帕时就发现,一到商定做件惊人的大事时,我就成了一支受了潮的爆竹。”
“我能在哪儿找到沃德利?”
我笑了笑。“你怎么不问问你那几个向你告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