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市上兜售,筹得的钱款用来支付他们员工的工资。他们一拿到现金,美军就出面没收这车货,再将雪茄还给他们;组织的人再次迅速地将它们卖给其他的黑市商人。如此一来,同一车一万余箱的骆驼牌雪茄被反复贩卖了五六次。我的朋友,这就是四十年代末的情形啊,那时候我还没来德国,多么美好的曾经啊。”
“你讲讲盖伦将军和杜勒斯先生的故事吧。”C.G.说。
“噢,他们呀……”他咕哝了一下,沉默了,我可以感觉到他不想再让我听到这些事了。难道是他想起来我之前令他不悦的事了吗?
“说呀!”C.G.再次央求道。
“好吧,你听说过亚瑟·特鲁多将军吗?”
“没有,先生。”
“几年前亚瑟·特鲁多是美国军情局的长官。德国总理阿登纳于一九五四年访问华盛顿时,特鲁多想见阿登纳,他就托付盖伦引见。特鲁多见到阿登纳总理后,大胆提出中情局不应该再支持一个由前纳粹运营的西德组织,并且解释说如果这被各国媒体知道了,将会对各方造成不良影响。阿登纳告诉特鲁多,他也不喜欢纳粹,但是在德国政治中,不破不立。这之后,阿登纳的一个手下将这段对话告诉了盖伦,于是盖伦向艾伦·杜勒斯抱怨。我们的长官又将此话带到白宫,告诉艾森豪威尔总统,特鲁多将军在裁人方面拒不考虑美国的利益。
“艾森豪威尔告诉杜勒斯:‘我听说你们的盖伦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艾伦·杜勒斯回答说:‘总统先生,间谍中没有恶霸。盖伦或许是有点暴躁,但我也没必要邀请他踏足我的地盘。’
“紧接着就引发了高层之间的一场论战,就连国防部秘书长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都站在了特鲁多这边,但是最后还是艾伦·杜勒斯赢了。他这个人,总是有法子让总统站到他那一边去,而特鲁多被派往远东去指挥空军了。我以为这样就能够震慑住盖伦,谁知一年以后,他竟说服阿登纳让他的组织为德国服务,他一定是觉得赚德国的钱比赚美国的钱靠谱,所以才转战德国的,这才有了我们现在的BND。故事结束了,这些够你消化的了。告诉我,年轻人,对于这个人你还了解些什么?”
在他讲故事的过程中我一直在等待着他的问题,因为他有个习惯:讲故事时全神贯注,然后,突然就冒出一个问题来,你就彻底被他掌控于股掌之中了。
“我并不太了解他。”我说。一段尴尬的沉默之后,我只好再补充一句,“我就说说我知道的所有细节吧。”
“嗯,细节很重要。”比尔·哈维说。
“我在我父亲的朋友家里遇到过他,大家都称他为施耐德博士,我几乎没和他说过话,他几乎一整晚都在同主人下棋。我很惊讶他竟然记得我。”
“那家主人是谁?”
“休·蒙塔古。”
“休·蒙塔古是你父亲的好朋友吗?”
“他们的友情到底怎么样我不是很清楚。”
“但是关系好到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
“是的。”
“蒙塔古和施耐德谈了些什么?”
“没谈什么,施耐德以一个演奏会钢琴家的身份出现,他弹了一曲狂奏曲,说是为东德总理威廉·皮克弹奏的。他说皮克是个品味低俗的野蛮人,他想搬离他在某城堡的宅子——但我不记得这个城堡的名字了。”
“是下萨克森州城堡吗?”
“是的。”
“很好。”
“他还说,皮克总理有时候会离开官邸踏入仆人的住处,他到房间会脱下鞋,穿上拖鞋和工装,自己做晚餐。老白菜汤,冷面,甜点是布丁。他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在一个托盘里,一口气吃个精光,布丁和面条都混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