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么,”特克斯说道,“和我说说希律王和他在凯撒里亚的破事儿吧。你说完看我用他妈的凯撒里亚整死你小子。”
“想拉开裤子拉链把你那宝贝放出来整死我,你还不够壮,我看你是等不到这一天了,舔猫咪去吧。”
“我非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不可。希律王是谁?”
“希律王是一个皇家杂种,专干山羊,你这个舔小鸟的混蛋。”
特克斯答道:“我这辈子还没舔过小鸟呢,不过我准备先拿你来开刀。我要把它咬断,然后给你老妈送去。”
“哦,老兄,如果你不是这么丑,倒还是个不错的同志呢。”
嗨,嗨,他们真的是这么交谈的吗?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七岁。没错,是的,他们是天才,D.J.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些有关同性恋的谈话也是真的吗?见鬼,是的。他们两个是好基友,可能有时候他们甚至会和对方的女友上床,不过别怕,文雅的听众,他们是男人,真正的得克萨斯男人,他们不会在没有“酷儿”聚集的街头彼此骚情挑逗,妈的,不会,他们的那种表达方式只是一种得克萨斯式的亲切而已,没有什么能比一块扁平的得克萨斯牛排更为亲切。一块在平底锅里煎得硬邦邦的薄如纸片的牛排,再佐以面包,别忘了还有薯条,以及趴在番茄酱瓶子边缘的红色黏稠物上的死苍蝇,更不用说沙拉酱里的柠檬酸——我们并非毫无缘由地提到这些平平常常的桶子、平底煎锅以及那些得克萨斯蠢货扁平的肚子。听着,美国同胞们,D.J.在此告诉你们,不要因这两个小伙子刚才的谈话而惴惴不安,他们其实很有爱心,也很有冒险精神,他们急于接收所有这些五味杂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本不属于他们的体系,于是他们故意满嘴脏话,胡说一气,以求尽快摆脱这一切,摆脱这些如同从烟道升腾而出的乌烟瘴气,从而能够敞开怀抱去享受洁净的空气、洁净的自然。别忘了,他们此时位于高高的上帝的阁楼中,拾级而上就会到达那个神圣的国度,他们位于布鲁克斯岭,距离迈克尔森山不远处,那是一座山。因此不要烦恼,你们这些置身宁静的街道享受宁静的星期天的人们,这两个小伙子不会用那种方式与你的女儿或是妹妹交谈,不会的,先生,他们只会私下里稍作沉吟,然后使出浑身解数与她尽享云雨。
是的,此时他们已经有半小时一言不发,只是埋头前进,在茫茫雪原之上攀行。积雪厚度超过三英寸,还不算太糟,仅仅没过脚踝,有时会更深一些。特克斯一路上都很安静镇定,此时他轻轻地用手捏捏D.J.,小声说道:“别出声,瞧,山脊上有一匹狼。”
那匹狼是一道景观。那是一匹白狼,重量远远超过一百镑,是一匹高大硕长的猛兽,貌似一条白色警犬,体格接近达尔马提亚犬,甚至更为壮硕。那匹狼并无其他举动,只是沿着山脊奔跑,不时轻盈迅速地腾跃而起,白色皮毛在空中舒展,暂时与白雪分离。有时你只能看到它的嘴巴、鼻子和眼睛,看到其如黑漆一般的黑色轮廓,看到两只椭圆的绿金眼睛以及短小的黑色鼻子——在清凛的天空下它那黑色鼻孔中的光影都清晰可见,看到嘴巴的黑色轮廓、如同向外翻出的红色鲜肉一样的红色牙龈以及白色的狼牙。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带枪,而山脊上的这匹白狼距离他们不过百码,并且似乎已经警觉到了什么,是警觉到了他们吗?他们不由心生怀疑,随后又竭力抑制自己,因为这疑问就像正在传输的光波,并且,哦,妈的,那狼转过身来,它正将它的雷达置入他们的光波之中,哇,它是光波上的“零”,无从得见,但你可以感觉到,它向着他们的方向迈进一步,似乎在感觉大地之脉动——他们发散出了什么气息?是杀戮之气,抑或是肉味?对此它无法确定,于是又向前迈进一步。一场杀戮已经临近,一切骤然沉寂下来。大自然此时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