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参与一切谈话”,但他强忍住没说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内文斯仍在夸夸其谈。他这十二个月实在太神气了,他得承认,这是他一生的黄金时期。他认识了那么多大人物,有了那么多奇异的经历。有天晚上他与英国上议院某位声望卓著的贵族老人对酌同醉,有个星期他与某位美国政界要人在一起,这位政治家还就自己的演说征询他的意见。总之这一年可谓精彩纷呈。“你应该到欧洲去,查利。在那儿什么美事都有。”
“不错。”艾特尔说。
“我听说你对自己正在写的电影剧本寄予厚望。”
“没抱什么希望。”艾特尔说。
“那将是部杰作。”埃琳娜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内文斯瞟了她一眼。“嗯,那是肯定的。”他说。内文斯对埃琳娜不屑一顾的眼光,使艾特尔很感恼怒。内文斯显得彬彬有礼,很少对她说话,但他那神情仿佛在说:“你何苦落拓到这步田地,老伙计?欧洲有那么多出色的美人。”
内文斯告辞离去时,艾特尔一直送他到汽车旁。“噢,顺便提一下,”内文斯说,“不要对别人说我来过。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你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就住两天吧。这太糟糕了,我很忙。我估计你也挺忙。”
“电影剧本将够我忙的。”
“我知道。”他们握手道别。“哦,”内文斯说,“请代我向你那位问好,她叫什么名字?”
“埃琳娜。”
“很出色的女人。给我打个电话,也许我们能找个合适的地方共进午餐。”
“要不你打给我吧。”
“行。”
内文斯走后,艾特尔实在不想回屋里去。他一进去,便见埃琳娜在发脾气。“要是你想到欧洲去,你现在就可以走,”她大声说,“别以为我在拖你后腿。”
“你怎么这样说话。眼下我根本就别想取得护照。”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要是你能取得护照,不出五分钟你就会动身,不会让我吻你的屁股。”
“埃琳娜,”他心平气和地说,“别像个泼妇一般叫骂。”
“我知道,”她哭着说,“这不过是时间问题,只等着到时候引爆。”
她用的暗喻,足以把他惹恼。“行了行了,你这么心烦意乱究竟为什么?”他不耐烦地问。
“我讨厌你的朋友。”
“他不值得你恨。”艾特尔说。
“但你就认为他比你强。”
“嘿,别犯傻了。”
“你才傻呢。事情就糟在这一点上。你称我泼妇,因为你不能像他那样,与公主上床睡觉。”
“他并没有和公主睡觉,那不过是个女演员。”
“你恨不得现在就到欧洲去,你会立即抛弃我。”
“别说傻话了,埃琳娜。”
“你愿与我同居,因为在我面前你有优越感。你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就凭别人对你的看法。”
“我爱你,埃琳娜。”艾特尔说。
她不相信这话,于是他一再安慰她,不住地说,纵有一千个纳尔逊·内文斯,也算不了什么,对他来说,她的愉快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但他又恨自己言不由衷,说这样的假话,恨自己居然因妒忌而心生痛苦,确切地说他十分忌妒,因为他渐渐被人遗忘,而一度不过是他助手的人却出席了加冕盛典,还和那些比他许久以来所认识的女人更著名的女明星睡过觉。“我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吗?”他绝望地问着自己。
这真是太不走运了。几个星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心情极为沮丧,他一遍又一遍地兀自怅恨自己:“今天内文斯非来不可吗?我到底什么时候做好准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