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叫一只小蜜蜂非常非常地快活。我挑选了这只蜜蜂,让它单独在我身边生活。我就跟你说。我把它放在厨房里。”
“它是不是要说话?”
“它确实发出声音来。确实是这样!”老爷子笑了。“可不是说话,好孩子,我没有想办法叫这只小蜜蜂说我们的语言。这个要求无疑是太高了。我就是要叫它高兴。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既然选中了它,那么它必须单独住在我给它挑选的蜂王小箱子里,即使它不是蜂王。”
“我爸爸说蜜蜂都是为别的蜂活着。它们,”——他努力要记起那个说法——“它们为大家庭献身。”
“你爸爸说的是对的。蜜蜂住在蜂箱里。它们不愿单独生活。”
“就算一直给它们吃好吃的也不愿意?”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你很有理解力。我是要看看,假如我挑选一只蜜蜂,让它住得暖暖的,吃得好好的,一直用我心里最友好的感情去想着它,结果会怎么样。所以我到另一个房间去的时候我就小心地跟它说说话。一天要二十次。它不懂我跟它说的话。但我就是要让它知道我心里在想着它。有时候我还把它带出蜂王箱。”
“它会飞走吗?”
“哦,不会。我不会让它飞走。”他慈爱地碰一下孩子的脑袋,“我把它从小蜂箱里放出来,它就是跳,它很高兴,但是它知道它不可以飞走。”
“它没有翅膀吗?”
一阵停顿。“它已经没有翅膀了。”
阿迪知道,没有必要问了。他最最快活的感情现在要升华,要超越不好的感情。他要求去看看那只蜜蜂。
它很小,很活泼,老爷子打开箱子的时候它很兴奋地蹦跳。它果真跳到老爷子那只蘸过蜂蜜的手指头上。
“我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事情,”老爷子说,“我正在尝试做的事很难,而且我觉得不大可能成功。假如我能让这个小生命心情开朗那有多好啊。毕竟,在我出面干预之前,它是很不起眼的。我能把它提升到它的姐妹们到不了的高度吗?我同情它。它太孤单了。它脱离了蜂群。它是孤独的象征。但是我努力给它带来解脱后的愉快。那只有在可怕的孤单被友爱所替代的时候才会到来。”他说道,点了点头。
“哦,”阿迪说,“我希望你能做到。孤独太让人伤心了。有时候我,也很孤独。可是我有一点替这只蜜蜂担心。它会死吗?”
“或早或晚,必定的。会的。可是我想看看我能不能让它快活一阵子。”
“是的,”阿迪说道,“我理解。你爱这只蜜蜂。”
“也许吧。”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下一次你来,我们就看得出我有没有取得进步。”
老爷子是不是老糊涂了?不是!对一只孤独蜜蜂的“安康”的奇特追求,明显是一个愚蠢的做法——尤其是在蜜蜂掉了翅膀以后——对于大师来说并非是无缘无故的。古怪的试验可以揭示许多道理。一反常态的举动可以是情报之源。
我可以说有一个结果变得清晰了。我们的掉了翅膀的孤独的象征在阿迪再见它之前就死了。重要的是阿迪第二次来的时候,老爷子和阿迪眼睛里都噙着泪水,而且两人更亲近了。请放心。老爷子把一只小火柴盒装饰起来作为蜜蜂的棺材,然后老爷子和孩子把棺材放进一个小坑里,再在上面覆盖了一汤匙的泥土。
<hr />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