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霍特普说这些蜗牛是在椭圆形池塘里抓来的,池塘在花园里“拉美西斯二世走廊”的尽头,有一排棕榈树在旁边遮阳,夜晚,池塘可以沐浴到月光,蜗牛争相在月光里嬉戏。可能这就是这些蜗牛异常美味的原因吧!
“是的,口感很好,我觉得仆人们会偷的。”曾祖父说,其实他盘子里还剩着几个。
普塔-内穆-霍特普摇摇头:“偷则重罚。曾经有个宫女偷了几个,父亲就下令把她的乳头全割了。”
在其他夜晚,母亲可能不会这么早说话,但是现在,她抓住了说话的机会:“您肯定不会这么做吧?”
“我懒得去想,但是肯定会加重惩罚力度的。”
“哪怕只偷了一个蜗牛?”海斯弗蒂蒂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普塔-内穆-霍特普说,“但是到现在我仍没忘记父亲是如何伸开双手向我展示他的惩罚的。那个宫女还是个小女孩,乳头还没有我的小拇指大。我伤心地大哭,而父亲只是轻轻地把割下来的两个乳头弹进池塘里,然后跟我说只有重罚才能让这个地方远离偷盗,不然,蜗牛质量就会受到影响。你看,今天,这些蜗牛和其他生物一样,与油、洋葱和香草一起制成了一道美味的菜。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但有时候又觉得我只是圣猪节晚上的一个可怜的家伙。”他开心地大笑着,优美的唇线就像一闪而过的骏马,或者是俯冲下来的雄鹰,动物和鸟都在我脑中的香草上奔跑飞驰着。我想看看母亲,但是她此时正在大胆地看着法老,我不得不把头转了过来。如果法老今晚不佩戴珠宝,她也不会佩戴。今晚她只穿了一条臧红色的袍子,没有褶,只系了一根带子,露出她右边的乳房,右边的乳房更大更美丽,并且她还把乳头涂成了红色(我觉得这种染料应该是从茜草里提炼出来的),以此来搭配颈上露出的茜草红的紧身衣,她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集市中的姑娘。她每根纤细的手指上都戴着戒指,头上顶着浅金色的蛇形王冠,眼角贴着两颗绿色的宝石。在黑色头发和小麦色肩膀的映衬下,她是多么风姿绰约啊!现在,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法老看。
看到她眼睛里的脉脉风情,他好像很高兴。“迈内-卡,小可爱,”他对我说,“你知道主人的职责是什么吗?”
“迈内-卡怎么会知道?”母亲反问道,但我注意到她对我喊着法老的名字,尽管这也是我的乳名,此时却变成了“迈尼”。
“迈内-卡,”普塔-内穆-霍特普说,“主人的职责就是让自己的客人高兴,所以我想向你解说我们面前的每一道菜,希望能让你开心。”他指着我小小的空盘子说,“比如说这些小小的宫殿。”
我愉快地点点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这是圣猪节的夜晚,一切事情都有它的道理。
“你真是个聪明的小男孩,”他说,“现在请注意听好了,不然我会割掉你的鼻子。”这把父亲逗乐了,这是大家听到的他发出的第一声笑声。
“是的,”法老说,“我会把你的鼻子割掉,然后把它给你母亲的丈夫。”
父亲笑得更离谱。
“你喜欢紫色吗?”普塔-内穆-霍特普问我。
我再一次点点头。
“这是叙利亚国王和赫梯国王王袍的颜色,一些希伯来人和亚述人也穿这样的袍子。在埃及,我们觉得这很奇怪,因为紫色有些热情得过火了。为了争夺一个乡镇,他们这些人打了很长时间的仗,就只是因为这个镇生产的紫色染料是最好的。这种离奇的事情你相信吗?”
我点点头。
“这个镇就叫提尔,那里产的刺蜗牛很有名。蜗牛壳里面有一层膜是紫色的,将这层膜磨碎了就成了紫色染料的生产原料。因此,在提尔,每个人都争相抓蜗牛。年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