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递过去了,妻子不再骚扰他,他也得到了安稳。”
“活着的女人很难原谅自己的丈夫,”普塔-内穆-霍特普评价,“我们应该认为死去的女人才不会。告诉我军官写了什么,肯定是封了不起的信。”
“我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
“这些不够,”普塔-内穆-霍特普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他问父亲。
父亲说的话让我很吃惊。“假如是我,我会在信上跟她说我很想她,”他说,“然后再说当自己和其他的女人做爱时感觉和她很亲近,因为那时我想的不是其他女人,思想里只有你,所以请保留我的体力,让我亲近你。”
“我觉得大家应该比那位已逝的妻子更感谢这样的话。”曾祖父说。
“为什么,你会怎么对她说?”海斯弗蒂蒂问。
“我会像对待下属一样跟她说话,其实,死者并不能干预我们的体力。他们就像我们七重灵魂里的其中一个灵魂,所以他们的诅咒是可以驱散的。我们只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灵魂上即可。因此在我的信里,我会列举自己买了哪些护身符来对付她,这些护身符是神庙里的祭司卖给我的,这足以能吓到她了。”
“对待自己已逝的妻子,这招真够无情的。”普塔-内穆-霍特普说。
“我们不应该让任何人的东西削弱我们的力量。”迈内黑特说。
然后我们集体沉默了。
“你们没问我会写什么。”海斯弗蒂蒂说。
“我不敢问。”普塔-内穆-霍特普说。
“我晚点再告诉您,”母亲说,“时间不早了。”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我,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残忍。她说:“问问我儿子吧,他也在听。”
“我会……”我说,“我会写……”我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个话题。看着泰特小狗时所感到的悲伤现在又向我袭来,于是我说:“这是我听过的最恐怖的故事。”我没有大哭,而是低下头泪水慢慢地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因为我不想再在仆人面前哭泣。
我听到了母亲的想法,听到她说:“如果你不保留我的体力,我会杀了我们的孩子。”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但他们之间的谈话并没有开始,沉默依旧。母亲要写的信很残忍,我的内心被挫伤,于是又试着进入她的意识里,希望她可以对我温柔点。我突然用法老的眼睛看在座的每一个人,感觉每个人都怪怪的。我可以从法老的位子上看到母亲、父亲、迈内黑特甚至是我自己,这本来是很自然的,但也觉得怪怪的。原来自己试图溜进母亲思想里的时候,竟成功地进入了法老的意识里,其实母亲当时也试着溜进法老的意识里,只是最终是我成功地进入并通过法老的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可见,母亲的能力还没有我的强大。没过多久,这种奇怪、和谐而又自然的感觉消失了,我浸泡在法老的痛苦之河里,好像摸了猪的贵族。其实他感觉到的并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我无以名状的东西,与我醒来时想到可怕的事在未来肯定会发生时的恐惧差不多。我还感觉到刚刚吃过的猪肉就像蜡一样堵在法老的胸口里,这些肉还没到达胃里。这间房子里的压迫感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万物所产生的悲伤向他袭来,似乎只有当他没了力气后才能远离所有的烦恼。我仿佛进入一个万物都是紫黑色的山洞里,这紫色好像从提尔的蜗牛里提取出来的一般,我有个绝佳的机会:可以通过法老的眼睛了解母亲、父亲和曾祖父。此时的这个家庭和我所了解的不一样,他们的表情,在法老看来和在我看来也是不一样的。我从没想过父亲的脸上会充满狡诈,迈内黑特脸上展现出的冷酷无情仿佛切肉的石头一样。其实不管迈内黑特在晚餐时多么寡言少语,普塔-内穆-霍特普所看到的这个人永远比石头复杂,就像一枚卵石,在墙倒塌后可能会露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