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懂我这个秘密的重要性。’”话音刚落,我的曾祖父就完全停顿了下来,看着我们所有人叹息着,仿佛在感慨他那时候的无知。“你们不知道啊,”他说道,“我对法老说的话压根儿就不理解,我从来不知道埃及有什么故事。我有一个故事,我认识的御者们都有故事,还有一两个妓女也有自己的故事,但是埃及的故事——我几乎一无所知,我只知道我们有一条河流每年都会闹洪灾。我们有法老,我所认识的最年老的老人可以记住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因为他不信仰阿蒙,但是我不记得他的名字。在那之前,有图特摩斯三世,那时候我们的皇家御者学校就以他的名字命名,还有汉特-谢普-苏特女王,几千年前还有一个法老叫胡夫,但是他住在孟斐斯而不是底比斯,他建造了一座山,比孟斐斯和底比斯的任何一座山都要高,而另外两座山则是另外两位继承的法老建造的。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埃及的所有故事了。
“然而他告诉我的是其他故事。我们并肩坐在溪谷的岩石上,眺望着东岸。越过河流,眺望远处,底比斯正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景象,我们可以听到作坊里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和一块岩石落进旁边的峡谷后的回声一样清晰。所以很难想到我是在做梦,虽然我不能区分他跟我说的图特摩斯三世和阿蒙霍特普二世的故事。然而当我们继续说到他的父亲塞提的时候,我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位法老的面孔,因为塞提的图像已经雕刻在很多神庙的石墙上,这也让我明白了,当我们都还是孩子时,拉美西斯二世的童年和我的童年有什么不同。那个时候我总是可以看见父亲的后背,当他在牧场劳作时我可以看见他的手肘,而拉美西斯二世只能看到他父亲的画像被雕刻在很多神庙的石墙上,画像里他抓着一个囚犯的头发,将其在石头上砍断。无论何时当我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我都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囚犯,而塞提的气息就快要烧断我的后背了。我过去也常常思索着当拉美西斯二世还是个小孩时,他是否和我的感觉一样,但我并不敢问他。
“他继续告诉我,图特摩斯三世本来应该成为国王的,但是汉特-谢普-苏特占据了他的王位,因为她已经和图特摩斯二世结婚了,所以图特摩斯三世只能在神庙里当祭司,而且当汉特-谢普-苏特来神庙里祈祷时还要求他为其倾倒香壶。她死后,他就成了法老,但已经变得极度愤怒,他不仅在战场上强大得如同一头刚从笼子里释放出来的狮子,而且还命令他的石匠把汉特-谢普-苏特的名字从所有神庙的石墙上削掉,然后刻上他自己的名字以取代她原来的位置。
“‘为什么,’我记得当时我问法老,‘被毁坏的不是汉特-谢普-苏特神庙而只是她的名字?’他回答我说图特摩斯不想激怒那些深爱汉特-谢普-苏特的神灵,他只是希望把它们搅混。我记得拉美西斯二世一边看着我一边用他的手指抓紧我的膝盖,‘我也将成为一名把名字刻在石头上的国王。’他说道,接着告诉了我图特摩斯三世的更多丰功伟绩,包括他赢得了多少场战役、掠夺了多少财物等等。他还告诉我卡纳克国王的乌木像的故事,因为在那个时候那里也有这么一位国王,而图特摩斯却打败了他,把他的雕像带回底比斯。拉美西斯二世还告诉我,‘和图特摩斯一起站在马车上的勇士名叫阿蒙尼拿哈布,就像所有以阿蒙命名的人一样,他很勇敢,在国王知道自己的渴望前,他就明白图特摩斯三世想要的东西了,你也会逐渐明白的。’说到这里他吻了我一下,我感觉我的双唇像他的马车一样灿烂。他告诉我其他法老还没有强大到能握图特摩斯三世的剑,像那些不喜欢阿蒙的法老,比如阿蒙霍特普四世就长得很奇怪,他长着又软又圆的大肚子,鼻子长长的,额头高高的,他肯定还记得图特摩斯对汉特-谢普-苏特所做的事,因为他对阿蒙也做了同样的事。数以千计的石匠削掉神庙里阿蒙的名字,然后刻上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