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他的寝宫里看到了她,怀疑她和他在一起的夜晚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多。他通常都在黄昏时分到她宫里来,经常让我和海奎特跟他们坐在一起,但是他俩聊天时就好像我们不存在一样。
“我知道我们伟大的法老内心有多空虚,因为我可以看到他的十四个卡,而且能在他周围走动,他就像个雕塑,而我看到了另一张脸,聪明的拉美-娜芙如把他逗得很开心,他希望自己的神可以听到他们的话语,还希望我和海奎特为他们做见证。他很喜欢她装出来的单纯和天真,甚至她骂人的方式。他就像一匹种马,在骑者熟练地操纵缰绳时变得异常开心。
“‘你应该修缮一下皇家图书馆。’有一天她对法老说,但法老回答道:‘没有一家图书馆能有这样的规模,用不着修缮的。’她说:‘真的很有必要修缮一下。’他又大笑道:‘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戴假发,因为没有必要,他一看到她的脸便神采奕奕。‘你这只不长翅膀的小鸟,你打算怎么修缮我的图书馆啊?’
“她说:‘在我们那里,有一群游走于世界各地的商人,他们带着纸莎草纸或者写字板,希望在漫漫旅途中学到一些东西。他们很虔诚,每晚都会仰视着天空祷告。在卡叠什,父亲会让这些商人把他们的旅行日志留在皇家图书馆,等书记员抄好以后再还给他们。’
“‘我不想这么做,’米亚蒙说,‘抄陌生人的文章,这会打乱原有的规则,我还是喜欢听自己曾听过的故事。海奎特,对不对?’
“‘尊敬的法老,这是对的。’海奎特说。
“‘迈内,你曾跟我说过一个丑女人的丈夫从不得病的故事,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我记得。’
“‘你觉得海奎特可以对你那样好吗?’
“‘伟大的法老,我没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我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这样回答法老,难道是我的报复心在作祟吗?我已经不了解米亚蒙了,他不会一下子杀死你的,可是会慢慢折磨你,看着你受苦。如果我和海奎特结婚了,他会多么开心啊!我还是不懂他在想什么,希望自己能够重获跟蜜球在一起时的智慧。
“他无聊极了,于是对拉美-娜芙如说:‘用苏美尔语跟我说话。’他为她会说这样一门语言感到自豪,海奎特跟我说这种语言只有赫梯族的大家闺秀才能学。赫梯族想尽快赶上巴比伦人和亚述人,除了他们,没人会说这门语言,他们认为掌握了这种古老的语言后会显得个人很有教养。‘你知道吗?’他说,‘她可以用苏美尔语跟你聊很多事情。’
“‘我今天不想说。’她说。
“‘跟我们说说宦官的事吧。’他坚持道。
“她在跟自己的小猫玩耍,那是一只银灰色的小猫,尾巴像棕榈叶一样坚挺着。她用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拨弄着小猫的尾巴,问它:‘猫咪啊,你想听我用苏美尔语讲宦官的故事吗?’小猫伸了伸懒腰,她笑着说:‘它说是的,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吧!但如果猫咪说不想听了,我就不再讲了。’拉美-娜芙如像小猫一样伸了伸懒腰,开始说道:‘在我还没嫁到这里以前,我和自己的女伴们经常被苏美尔语搞得头痛。这种语言很难,我们经常因为学不会而大哭,但是有一天,我们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一本写满了禁语的书,我和她们经常被里面的表达逗得大笑。在苏美尔语里,对于“宦官”一词有三种叫法,“库格瑞”、“歌巴德瑞”和“桑格桑格”,其中,“库格瑞”是指被割掉阴囊的人;“歌巴德瑞”是指被割掉阴茎的人,这种人其实还是男人;“桑格桑格”是指真正的宦官——阴茎和阴囊都被割掉的人。我们看到这些字眼时,通常会忍不住发笑,因为第一种人爱传播流言蜚语,嘴巴很毒;第二种还有阴囊的人是无畏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