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普塔-内穆-霍特普停了下来,满意地看着迈内黑特,迈内黑特意味深长地点着头。“就像你说的一样,”他说,“你见证了每一个夜晚,而我只看到了其中的一部分。”
“真的吗?”父亲问道。
“真的。”
“最后的部分也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从没见过他那样伟大过,”迈内黑特说完就开始犹豫起来,“不过,可能在几天后,我又见了一次。”
“我在书里没见过相关的描述。我的知识来源于你对米亚蒙的了解,还有一些传说和故事。”父亲停了下来,不再说话,开心地搂着我。“我跟你们说了第一天的盛况,但你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他对曾祖父说。
“每个场景你都看到了,”曾祖父重复道,“在我的印象里,这五天其实是混乱不堪的。我们讲了所有的事,却唯独没说万节之节散布出来的恐怖气息。这五天,法老和平时不一样,不再是我们的君主,也不再佩戴王冠。他可以戴双王冠,但这五天里,王冠不是他的。”
“我知道。”普塔-内穆-霍特普说。
“是的,但是那时的我们比现在更迷信。整个底比斯城弥漫着所有人都不愿说的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大家看到法老在卜塔面前袒露自己时会那样开心。尽管这是个好兆头,但那几晚没有人不害怕自己的房子突然着火,妻子突然失踪。所有的路上都点着火把,所有的十字路口都燃起火把,但还是有房子被烧掉。许多平日里的好妻子那几天也都到外面偷情,这真的让人很震惊,到处都有通奸的事件发生。所以我想再说一遍:法老的勃起是奉献给这座城市的礼物,但是很奇怪,因为自那以后尤其是在晚上,老人都敢光着屁股出来走动。道德开始沦丧,只有在那天的游街队伍里,才能找到以前存在的礼节。
“一直以来,恐惧都藏在其他情感的下面。我不敢说恐惧泛滥,但是前两天来洪水的时候,人们就是很恐惧,但是洪水消退后恐惧也随之退去了,真好!如果洪水不断上涨,人们怎么能好好庆祝节日呢?我们表面欢喜,但内心的恐惧也在增加。即使在白天,人们唱歌或喝酒时都是先笑,再哭,然后再笑,到处都能见到这种场面。此外,还有很多奇怪的现象发生,许多贫民窟的男孩和年轻的工人都把头发剃光,你或许会以为他们是年轻的祭司,其实不是。有些很爱美的家伙也把头发剃掉,还在光头上抹了圣油。他们经常成群结队地跑来跑去,很虔诚,不会伤害任何人。他们经常从一个圣像前跑到另一个圣像前,从一座庙里跑到另一座庙里,或者是到圣者之殿里与祭司、贵族、商人、战士、职员、工人、普通市民一起朝圣,市民经常在白天结队来这里朝圣,而晚上则在圣像、凉亭和芦苇棚里闲逛。有时,好像所有的底比斯市民都会加入他们。到处都是这些光头,他们后面经常跟着一群头发没有剃光的人,这些人跟在他们后面嘲笑他们涂了圣油的光头,提醒他们昨晚对自己或朋友做了怎样的蠢事(指把头发剪掉),还不停地喊叫道:‘我们今天多么英俊啊!’这是导致不安的诸多事情中的一件,更不用说酒吧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第一次游街结束后,米亚蒙在那五天里不能随意离开王宫,他要和各省省长以及国外使团参加很多庆祝活动。
“即便招待贵族家庭来访的队伍都让他忙得团团转。他到河边去问候了两位神,一位是阿蒙,一位是欧西里斯。其他的神都被运到圣殿的凉亭里了,米亚蒙可以去祭拜他们,但是突然运来这么多神,有很多他从来没有去看望过。他一天的许多时间都花在了换衣服上。
“不知道这是不是受祖先短裙、斗篷和外衣多样性的影响,但是在底比斯你可以看到许多祭司戴着鸵鸟羽毛或者秃鹰和朱鹭的头像,手里拿着公羊角。衣服越是华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