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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后一瓶酒
激他,作为回报,我为他提供可靠的红酒咨询。实不相瞒,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郁郁寡欢,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却也不知如何欣赏文学、音乐或艺术,空虚的生活使他打不起精神。终于,这空虚在我指出他必须更好地挖掘自己对好酒的卓群品味的那一天填补上了。从那天起,不断发现更有价值的年份酒,对他而言如同一场奇异之旅。现在,就像我刚才说的,他已经是一位痴迷的红酒鉴赏家了。不用你说,他就能认出哪瓶是尼依·圣—欧恩一九二九,就像从众多画作中辨认出哪幅是《蒙娜丽莎》一样简单。看到商机了吗?他很会讨价还价,但为了那瓶酒,他愿意出两千法郎,我敢保证。”

    我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德·马雷查尔先生,那瓶酒我不卖,因此没有价格可言。”

    “但我坚持要你开个价。”

    太过分了。

    “好吧。”我说道,“价码是十万法郎,并且没有任何担保酒没坏。十万法郎整。”

    “哦,”德·马雷查尔突然暴跳如雷,“看来你真的不打算出售那瓶酒!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突然,他僵住了,五官扭曲,紧握的双拳痉挛般地敲打着前胸。一秒前他的脸还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此时却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他重重地跌进了椅子里。

    “我的心脏,”他一边痛苦地喘息着,一边解释,“没关系,我带了药——”

    我敢肯定他的舌头下面藏着硝酸甘油,我曾亲眼目睹我的搭档布鲁莱特犯过一次病,也像这样痛苦不堪。

    “我去打电话叫医生。”我说,但当我走到电话旁边时,德·马雷查尔动作粗暴地阻止了我。

    “不用,别麻烦。我早习惯了,老毛病。”

    事实上,他看起来确实好多了。

    “既然是老毛病你就应该知道注意什么。”我对他说,“作为一个心脏不好的人,你的情绪起伏太大了。”

    “是吗?你会怎么想,我的朋友,看到一瓶传说中的年份酒突然出现在眼前,但就是摸不到。哦不,请原谅我,那是你的东西,卖不卖都是你的权利。”

    “是这样的。”

    “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能不能,最起码让我看看那瓶圣—欧恩?我并不是质疑它的存在,只是想感受观赏它的喜悦,把它捧在手上——”

    要满足他这项请求并不难,布鲁莱特与德拉蒙德的地下酒窖在葡萄酒集市附近,从办公室开车过去没多远。我带领他穿行在蜿蜒、阴冷、迷宫般的石头酒架中,最终找到圣—欧恩。这瓶世间仅存的一九二九年的酒,与其他年份稍差的酒隔开很远,被单独妥善地保管。我小心地取下它递给德·马雷查尔,后者一脸虔诚地接了过来。

    他以专业的眼光检查了一番标签,指尖轻巧地触碰软木塞。“木塞保存良好。”

    “那又如何?如果里面的酒坏了,塞子再好也没用。”

    “确实,不过至少是个振奋人心的标志。”他举起酒瓶,仔细端详,“沉淀物也属正常水平。而且别忘了,德拉蒙德先生,很多好的勃艮第葡萄酒都能保存五十年,有些甚至更久。”

    他不太情愿地把酒还给我,视线一直热切追随着我把它放回酒架,像被催眠了一样。我不得不先解除咒语把他唤醒,才能领他上楼回到明亮的地上世界。

    我们就此道别。

    “保持联系,”握手时他说,“或许这周晚些时候一起吃个饭。”

    “很抱歉,”我坦然地说道,“这周晚些时候我要回纽约处理一些公司的事。”

    “真糟糕。不过我相信你一回巴黎马上会通知我的。”

    “当然。”我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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