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联想局》的局里局外——为了“底裤”的写作
对我来说,《联想局》最大的收获不是我得到了多少现世的回报,而是我找到了一条适合我自己的商业史写作的道路,修正并丰富了我的“商业史写作标准”。至为关键的是,我始终未尝放弃自己的尊严,始终为自己脆弱的内心穿着一条底裤,我想,我应该为自己骄傲一下。
《联想局》的出版,迄止今日,已近半年。图书的销售,据说是看前三个月,照《联想局》前三个月的势头来看,既未有想像中之好,亦未尝如想像中之差。一切平淡如水,缓慢而又平稳。
时间倏忽而逝世,《联想局》与联想的恩怨瓜葛,到今天已不大有人记得,即或记得的人也不大有人愿意谈起,一切都因为它打破了“潜规则”,揭开了真面纱,为已经赤裸的“商业史写作”套上了一条底裤,使人们重新发现了廉耻的底线,知道了穿着条底裤与晃荡着那话儿四处乱蹿的差别。
至于与联想的渊源,我在《联想局》的后记中有所记述,为清晰所谓真相,这里容我再添油加醋赘述一番:
2001年6月11日,联想与AOL结盟之后,我和两个同事为《经济观察报》写了一篇叫《联想赌命》的文章。文章的立意不错,新闻标题也耸人听闻,刊发之后很是引人关注,在报社总经理的带领之下,还曾被动地与联想集团“沟通”过几次。不过这事很快倒也过去了,除了写了一篇关于联想的稿子之外,几乎对我没产生任何影响。
5个月后,2001年11月12日,我收到一封电子邮件,发件人是联想控股公关部副总经理张涛,一个我从未谋面亦未有任何往来之人。头一天,我的老师和好朋友钱钢向我提到张涛会与我联系,让我对联想正在进行的事情提点建议。
张涛的邮件介绍了一套“丛书”,说:“联想……在十七年艰苦创业的历程中,联想突破了‘四道关口’,走通了高科技产业化之路,并且在管理与运营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为此,联想高层领导经讨论决定,出版一套关于联想的丛书……对内进行历史性总结,对联想发展史中的某些重大问题定性。”
张涛介绍了“丛书”的进展,说准备邀请几位顾问(其中包括钱钢),“拟订邀请业界知名的,拥有It背景并了解企业实际运营、文字功底扎实的记者在充分了解联想历史资料的前提下,撰写相关文稿”。
我收到邮件后,遵照钱钢的“指示”迅速与张涛进行了联系。我们约了一个傍晚在联想的小食堂里碰面。张涛是一个健谈的人,我们似乎有类似的阅读背景,对于写作有近乎一致的判断。印象中那天我们聊得很投机。
当日受邀请的记者除我之外还有《环球企业家》主编李甬和《中国青年报》的熊波。前者是我在《南方周末》工作时的老同事,后者则是新朋友。
后来机缘巧合,李甬因为工作忙早早宣布只看档案不写书,熊波坚持到了7月,2002年7月,因为到了中央电视台《经济信息联播》工作被委以重任,工作亦是忙碌不堪,考较之后亦选择了退出,于是我便成为惟一选择了。
最终我到了青岛,以海信作为写作蓝本,进行了我个人商业史写作的训练。《海信史:十年再造的关键时刻》完稿于2003年2月,7月由海南出版社出版。《海信史》完稿之日,我才对自己写这本书多了一点信心。
整个2002年迅速地被耗费了,其中大量时间被《海信史》的写作占用。2003年到来,我短暂地移居到上海,回到北京到联想看档案时,正逢“非典”,虽非幸事,却使我能够集中精力、心无旁骛地阅读联想档案,与朋友们一起讨论写作。
那一年夏天,我完成了对联想档案的阅读,也完成了对关键人物的采访。8月下旬我参加了联想控股公司的“入模子”培训,培训前柳传志总裁辗转传递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