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自己的前夫,她总称“他”,她来自康沃尔尔最边缘的圣·艾芙斯,自那以后,她就离开了自己的丈夫,但她总担心将来某一天,他又会来找她;跟她一起来这儿的还有她的女儿简爱;简爱大概三十岁上下,是这儿的房间清理工,她性格内向,做事有条不紊,对自己的母亲十分孝顺。还有矿工的女儿多儿,大概二十岁,头发烫得乱糟糟。和多儿一起在厨房里干活的还有戴西,她是头脑简单的女孩,她总是跟着多儿,处处模仿她;希望经历一次恋爱,而她俩也常常讨论这个话题。这些仆人都在阿巴斯吃和住,但另外也有一些仆人只是在这儿吃。他们是波罗先生和波罗太太,还有他们的儿子威利。波罗和威利的活儿主要在马厩,波罗太太在阿巴斯忙些家务琐事。给马厩工作人员住的有两间小屋,另一面屋里住着特里朗斯夫妇和他们的女儿弗劳莉;很多人说威利和弗劳莉是天生一对,但他们的父母都不以为然;威利和弗劳莉对彼此的情感十分收敛。但是正如罗尔特大太说的那样:“到时候他们就会情不自禁。”
就这样,坐在桌子边一起用餐的有那么多人;我们是等到服侍朗斯顿家庭成员吃好后才吃的;罗尔特太太和苏尔特太太给大家准备了充分的食物,而实际上,我们吃的并不比朗斯顿家的人差多少。
我喜欢听饭桌上人们的闲言碎语,这些人对这儿的大小事无所不知。
多儿总讲些矿上的有趣故事;罗尔特太太听到激动人心之处,总是说不相信,藉此机会挪向哈格第,请求援助,但哈格第总显得无动于衷,他常在桌子底下碰触我的脚,也许他是在向我表示某种意思。
苏尔特太太常讲述与那个“他”一起经历的各种险情。波罗和特里朗斯告诉我们新来的牧师的一些情况,他的夫人海姆费尔太太是个爱打听的人,比如说你刚请她在客厅里坐下,她就想知道厨房里谁在忙碌什么。也就在这第一天的饭桌上,我得知约翰去读大学了,有好一阵子他不在这儿,听到这消息,我很高兴,在他不在这儿的日子里,我正好可以藉机适应这儿的环境。
而实际上,我很快适应了这儿的生活节奏。我的女主人其实是个慷慨善良的人;我刚来不久,她就把自己穿过了的一条绿裙子送给了我;她要我做的事也不多。她的发质比我的还要好,因此,帮她做发型也成了我的一种享受,整理她的衣服也成了我的乐趣。我有相当多的空余时间,我就去图书室拿本书在自己房间看,直到她摇铃叫唤我。
梅洛拉的日子并不好过。圣·朗斯顿夫人决意要充分利用她的劳动力;每天,梅洛拉要为她念好几个小时的书;半夜里还得起来为她弄茶水;她常常头痛,梅洛拉只得不断地为她按摩;还要为她写许多信,为她送信,外出访客还得陪着;而实际上,梅洛拉忙得整日无闲。过了一星期后,朗斯顿夫人说既然梅洛拉刚护理过她去世的父亲,她一定有经验护理躺在床上的贾斯廷爵士。这样,当梅洛拉忙完夫人的事后,还得进病房为爵士服务。
可怜的梅洛拉!尽管她可在自己房间用餐,从表面上看她也不像是个佣人,但她的命运可比我惨多了!
只要我的女主人一出去——她常喜欢独自骑马郊游,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我就去梅洛拉的房间找她。但是常常我俩没说上几句话,她就被铃声叫走,我只好自己看书直到她回来。
“梅洛拉,”有一次我向她,“你怎么受得了?”
“怎么受得了?”她重复着我的话。
“我可不行,我没太多的活儿,不像你那样。”
“生活就是这样。”她深沉地说。
我朝她看看,的确,我在她脸上看出了一种知足的表情。像她这样,以前曾是牧师的女儿,父亲视为掌上明珠,百般宠爱,现在竟然这样心甘情愿地为人奴役,真的我觉得太不可思议,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