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后来……”她的眼泪从下巴上滚落下来,“我呕吐了之后……我攒足了力气站起来之后,我看见抽屉开了,意识到他偷了一切能装到他的口袋里的有价值的东西。那时,我的脑子里只剩最后一件事。我蹒跚地向电话走去,要报警还要叫一辆急救车来。几乎马上,我明白我不能那样做。
“我想到了教区、镇子和我丈夫及我工作的学校,而且,我想到每个人都盯着我,哦,当然,他们是同情,但那不能阻止他们告诉他们认识的每一个人发生在艾格尼斯·加纳身上的事;同情不能阻止他们盯着我;不能阻止学生盯着我的时候甚至比盯着他们父母的时候都多;不能阻止学生们嘴边挂着那个词:强奸,强奸。
“我在电话跟前犹豫不决。我记得告诉自己我必须打电话求助,我差不多要昏倒了。我强迫自己进了浴室,用尽全身的力气进了浴缸,清洗自己被他……”她从脸上擦去更多的泪水。
“然后我穿上衣服,后来我报了警。除了打破的嘴唇和青肿的脸颊,没有医生有机会检查我身体的任何部位。我对每一个人说,我进了卧室,发现他在偷钱和首饰。我没什么首饰,我不是那种女人。总共被他拿走了大约三百美元,钱能再挣回来,而一条我祖母留给我的项链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警察刚到,我丈夫就回来了。警察搜索那个男孩,但没有找到。可能他在树林里睡觉,也可能搭便车和骑车离开了这个地区。第二天,本尼迪克特牧师从布罗克顿来了。我知道了那个男孩名叫莱斯特·但丁。我知道了烧死了他父母的那场火灾。但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本尼迪克特牧师或是汉莱牧师真正发生在我的卧室里的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的丈夫;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话传来传去,人们盯着我看,是的,但那是我能忍受的盯视。我们把一个男孩带进了我们的家,他回报我们的是打我,偷我们的东西。我是这个镇子能够接受的一个受害者。”
“我无法告诉你我有多么伤心。”我说道。
“尤妮斯。”她的声音极度的痛苦,“他究竟为什么叫我尤妮斯?”
我没有回答。
“你知道他的父母把他当囚徒关在那个地下室。你还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我尤妮斯?”
她的恳求的口气使我受不了,我发现自己在说:“我知道。”
“告诉我。”
“你肯定你要知道答案吗?”
“和你需要答案一样的肯定。”
我犹豫着说:“尤妮斯是他母亲的名字。”
加纳夫人呜咽着。
“听上去他似乎在惩罚……”
“他的母亲。惩罚他的母亲。上帝救救我。”她的声音绝望地刺耳了,“揍他。记住你的诺言。你找到他的时候,揍他。”
“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