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些和我的原罪
我一直长得这么丑。自从任何一人都想得到我以来,已经太久了。”
我觉得现实在崩溃,天地在旋转,她脱下衣衫,露出乳房,她的……她的玉体是那么……
尽管胃里难受,神志不清,我还是想得到她。突然间我有一种不顾一切,想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那样想要得到她的欲望。
激情无休无止,十分强烈,异常疯狂。我们抱成一团翻滚,撞倒了托盘,把杯子、碟子、刀叉和调料哗啦啦全撞翻在地。
一盏灯撞翻了,摔了个粉碎。我裸露的背脊砰地撞在桌子的边沿,我哼了一声,并非出自疼痛,而是发出心醉神迷的尖叫声。
正当我快到爆发的顶点之时,我从心灵深处依稀感到,她在把罪孽强加于我之后,仿佛需要从我身上有所回报,她紧紧地拽住我,贴近她的身体,往下,再往下……
她一面呻吟,一面祈求:“吃掉我,吃掉我。”
我失去了知觉。内布拉斯加州警方声称,他们发现我时,我裸露着身子在80号州际公路游荡,时间是两天后的下午一点。他们说我被严重晒伤。
我既不知道,也回忆不起来,所能想起的是,醒来时在依阿华医院,我躺在精神病房。
医生们没有对我说实话,他们宣称我的模样没有变丑。那为何要把我关起来,把镜子通通收走呢?为什么护士们在警卫陪同下,进来给我喂饭还要畏畏缩缩呢?他们自以为做得很聪明。尽管窗户上安装了很粗的金属栅栏,晚上我还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像:没有下巴,只有一只眼睛,鼻子所在的地方,是两条令人恶心的扁平的裂缝。我受到了惩罚,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了这世上所有的邪恶,我付出了代价。
我曾经是个天主教徒,但现在不再去教堂。然而,当我年幼时,学过作忏悔,修女们让我记住一段话,向忏悔室里的神父诉说:“保佑我,天父,因为我有罪孽。我上一次的忏悔是……”我会告诉他这是多久之前的事,然后进行忏悔,结束语是:“我对这一切及我所有的原罪深表歉意。”
你知道,我忏悔过了,只是这些罪过不是我犯的,不是我的罪过。
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来看我,我拒绝了他们,我不能忍受看到他们眼中恶心的反应。
“吞食罪孽者怎样才能摆脱掉罪孽呢?”用她告诉我的话就是,“当然只能把罪孽转移掉,叫别人吃掉它。”
我知道该怎么做。已经有好几个星期了。只需要假装平静,等待时机。
我希望警卫人员受伤不是太严重,我尽量下手不是太重,但是当我把他的头撞向墙上时,还是发出了可怕的撞击声。
我很聪明,先后偷了三辆汽车,每一辆都没有使用太长,以免让州警们抓到我。我花了两天时间回到了小镇。
那棵树之所以重要,因为它是我的坐标。我记得匝道口没有任何标志,那棵树就是我辨认方向的依据。
然而我感到困惑不解,我发现那棵树长得好端端的,其树枝仍然形如犹太教的大烛台,它是如此清晰可辨,我不相信还有另一棵树与它相似。但我敢发誓,当初它是八根光秃秃的枝条,而现在却有九根,青枝绿叶。
上帝啊,帮帮我,救救我。
我把油门踩到底,我沿着双车道的柏油路飞驰。像先前一样,这条路蜿蜒向前,似无尽头。疑虑重重,令我发狂。我竭力不看后视镜,尽管如此,我依然非常脆弱,丑陋的模样使我痛苦不已。
我看到了远处的建筑,铁皮屋顶反射出的阳光。我呜咽着驾车冲去,又见到了那个小镇,和以前一模一样:水塔、牛栏(不过现在养满了牛)、加油站、烤肉馆。
然而,令我不解的是:小镇里每个人都很正常,我没有看到甲状腺肿、驼背、四肢扭曲和化脓的疮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