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地长出的头发
没搞错的话,就是先前你开车进入小镇时见到的那个东倒西歪的废墟。
另一座华贵的建筑,带有维多利亚设计风格的尖顶和山墙,坐落在小镇上方的一处山脊上,可能就是你早先见到的那焦黑的废墟。像幽灵,你摇摇头说。照片中的人大多数已离世多年,而且那些建筑物也一样残败久远,只不过尚未完全倒塌。一片荒芜,你心想。在这儿发生了什么?时间对于这个地方怎么会如此残忍?“它肯定一度美丽迷人。”在你身后有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转身朝着基特里克局长,发现他手持一杯啤酒。
“已经5点过了,现在下班了。”他说,“谢谢你让我打完那一局牌。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你不是说,是有关多年以前的事吗?”
“是的,大约就是拍这些照片的那个年代。”
局长的眼光变得很专注:“哦?”
“我们能否找个地方谈谈?它涉及到个人隐私。”
基特里克局长作了个手势:“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
那地方有一股霉味。从天花板的一角摇摇摆摆地悬下一张蜘蛛网。你走过等候处的一张长凳,再通过一个吱吱作响的大门,便来到宽敞的办公区域,面对三张办公桌,其中两张办公桌上积满灰尘,桌上光秃秃的。房内只有一部电话、一台无线电发报机和一个文件柜。一面墙上挂着一张年历。一个如此大的办公室——很明显在某段时间内曾有好几个人经常在此工作。你感到这儿空荡荡的,已不见多年以前的忙乱景象,却几乎能听见几十年前谈话的回声。
基特里克局长指向一张木头椅子问:“多年以前的事吗?”
你坐了下来,答道:“1938年的事。”
“还真是多年以前。”
“我出生在这儿。”你踌躇了一下,“我的父母亲在3周以前双双离世,而且……”
“正好在一年前我也失去亲生父亲,你我同病相怜。”
你点点头,长叹一声,尽力理清思路。“我整理我父亲的文件时,我发现……我有可能是个养子。”
正如在酒吧里的时候那样,局长的目光变得很专注。
“然后又好像不太可能,”你继续说,“如果我是养子,我想我的母亲名叫玛丽·邓肯。我来此是因为……哦,我想可能会有档案可查找。”
“什么样的档案?”
“当时我父亲送交登记的出生证明书,就放在我的出生地。我父母的名字叫西蒙和埃斯特·韦伯格。”
“犹太人。”
你有些紧张:“这有关系吗?”
“只是略作评论,对你的话作出回应。”
你思考片刻,又说道:“但我父母收到的出生证明书是简化的版本,正版由县法院归档。”
“你所说的县法院在北面50英里外,佛得角。”
“我来此之前还不知道那地方,但我的确认为这儿有家医院会有关于我出生的详细记录。”
“这儿没有医院,从来没有。”局长说。
“我也这么听说。但是在30年代时,红杉角既然是那样受欢迎的一处度假胜地,就肯定有可能需要某种医疗设施。”
“有过一家诊所,”局长说,“我曾听我父亲提到过。不过那家诊所在五十年代时关闭了。”
“你是否知道它的档案情况?”
基特里克局长耸耸双肩说:“都捆扎起来,用船运到某个地方贮存起来。但不在这里。我知道这个小镇里的每件细微小事,确实没有旧时代的任何医疗档案。我不明白这些档案有什么用。”
“我的档案会提及我的母亲是谁。你要明白,我是个律师,而且——”
局长紧锁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