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嫩竹
然而,稍不留意,说不定也许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霞自己要这样,过去已经有过这样的机会。女人常会突变,霞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变。
伊织在霞白皙的脸上看到这种变化的可能性,感到十分恐怖。
列车到达京都时,距六点二十还差半个小时。阴霾的天空之下,京都街市已经夜色浓重。
如果有时间,他原想在站前饭店吃顿饭,然后再上新干线,可现在这钟点,已经不可能如此从容。他们没有休息,坐上了二十九分发车的新干线高速列车。
“到餐车去吧!”
“肚子不怎么饿,我想喝口酒。”
伊织也赞成这主意。查票以后,两个人到了餐车。相对而坐之后,要了份加水苏格兰威士忌。等到小酒瓶送上来,他倒进酒杯,加冰放水,两个人碰杯而饮。
“高兴吗?”
“哎,挺高兴……”
两个人四目对视,干了杯。伊织已经没有心思再问询霞家里的事。就算问了,自己的心情也不会平静,霞也不一定高兴。倒不如喝杯威士忌,消除旅行的疲劳。
“回到东京,又该忙了?”
“说忙就忙,说闲就闲。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您还见我吗?”
“当然,我每天都行。”
“经常见面,您会厌倦。我每月一次就行。”
“为什么说得这么冷淡?”
“我不能妨碍您喜欢的人呀!”
“喜欢的人?”
“您一定有许多相好吧?”
“别瞎说!”
霞不可能知道笙子的事,大概是认为还有别的女人。
“如今我喜欢的……”
伊织说到这儿,环视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就只有你。”
“现在我就相信你吧!”
可能是列车摇晃,喝下去醉得快。霞的眼边已经发红,伊织也感到有些醉意。
餐车的窗上映出自己和霞相视而望的面影。伊织感到似乎见过这情景。
从餐车回到座位上,列车已经驶过名古屋。后来,伊织放倒座椅睡着了。
大概是受到影响,霞也睡了一阵儿。中途伊织醒来时,发现霞背过脸,把手绢贴在脸上睡着了。看到她睡着了,他再次睡去。
再次醒来时,霞已经醒来,正在对着窗户眺望。
“现在到哪儿了?”
“快到热海了。您累了吧?”
“累倒不累,好像是威士忌的缘故。再说,今天早晨……”
“怎么了?”
“你真太棒了。”
霞一瞬间露出奇怪的神情,接着马上意识到伊织的意思,低下了眼皮。
今天早晨,他耐不住醒来的寂寞,把霞叫到房间,趁清晨反复做爱。这疲倦整整一天留在肉体之中。
“你也睡了一会儿?”
“没有,只是把手绢贴在脸上,其实醒着。”
“我真不知道你没睡着。好不容易在你身边,睡着了,真吃亏。”
“不过,看着你在身边睡着,我真感到一起旅行真快活。”
“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呀!”
伊织说到这里闭上了嘴。从奈良到京都时说过的话又在重演,真感到依依不舍。
“到东京站之后,怎么办?”
“我直接上开往湘南的电车。”
时钟指向八点五十,这样,九点二十分可以到达东京站。
“下回什么时候见面?”
“我给您打电话。”
伊织又想起霞的家。大概是不回到家,她很难预定今后的计划。今天夜里,霞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