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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婆娑
意,向袊子夸耀风野如何顾家、疼孩子。

    “荒唐……”

    风野再一次为女人的浅薄而感到无奈。

    趁有急事打电话的机会,妻子有的事没的事趁机来一通大发议论,真是差劲。另一方面,为这耿耿于怀的袊子也真够呛。

    风野早已无心辩解,默默地出了屋,实际上再解释恐怕也是白费工夫。

    妻子也真是的,对独身又没有孩子的袊子讲自己被丈夫爱恋、家庭和睦、孩子们健康成长等等,只能使袊子自卑、沮丧。就算是有仇,也不能咬住人家要害狠咬啊。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妻子表面上老成稳重,竟然干出这等事来。

    但是,如果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对她的心情也不难理解。

    在电梯上,风野仍然在沉思。身为妻子,当有急事时却没办法与丈夫联络上。丈夫出差在大阪过夜,旅馆里却找不着人。倘非不得已,妻子是不会把电话打到袊子处的。

    问比自己年轻、俘获了自己丈夫的女人“我丈夫在你那儿吗?”作妻子的肯定感到羞辱难当。

    既然毅然决然地打这个电话,不把心中积怨倾倒出来就不能求得内心平衡。只有吹嘘丈夫如何爱着自己,如何与丈夫亲密无间,才能抹去蒙受的羞辱。正是这种急切的报复心情才使妻子夸大其辞的吧。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的风野,完全理解双方的心情,冷静下来看,两个都有各自的道理。

    风野有时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自己虽处于这三角关系的顶点位置,但可以置身其外,冷眼相向,仿佛自己是局外人,对两个女人的严重对立反倒震惊、恐慌,不知所措。

    然而,风野是没资格唱高调的。无论多么无聊,多么没有价值的争端,始作俑者,非风野其谁?如果没有风野这种男人搅在中间,两个根本不相识的女人之间何来矛盾?风野制造了争斗的原因,哪有资格作壁上观评论什么“无谓的争斗”呢?既然知道“无谓”,为什么又不努力制止它的发生呢?

    想到这些,风野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无能。

    天阴沉沉的,看不到星星、月亮。

    九点钟刚过,街角的杂货店还没关门,香烟柜前红色的公用电话摆在那里。风野走过去,往周围看了一下,然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因为出了市区,所以风野先多塞进几枚十元硬币。话筒中听得铃声刚响,就传来小女儿的声音。

    “爸爸,你在哪儿?”

    “在外边,把妈妈叫来。”

    妻子好像在别的房间,稍过片刻才接了电话。

    “是我呀,谁找我啊?”

    “你在哪儿啊?现在。”

    跟孩子刚才的问题一样。风野压低嗓门说:

    “我在大阪,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可是旅馆里找不到你啊。”

    “我想着或许今天赶回来,所以把房退了。”

    “你在哪儿打电话呢?”

    “啊,我不过是问问,怕有什么事。”

    “那你没有问过别人吗?”

    “没有哇!快告诉我有事没有?”

    “有个叫村松的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要见你。”

    村松是杂志《东亚周刊》的主编,他与自己的这次大阪出差没什么直接关系,所以没有告诉他自己去了哪里。

    “什么事啊?”

    风野一直在为《东亚周刊》的“走近名人”栏目写连载,不但每期均按时交稿,连丢漏字、错别字都没有。

    “他好像慌慌张张的样子。”

    “知道了,我立刻给他去电话问问。”

    风野刚要放下话筒,妻子抢了一句问:“今天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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