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
女人更强的刺激。”
秀树并未苟同,只是勉强一笑。
东子又说:
“孩子的事三十五岁以后再考虑也可以,这是女人任性的、仅凭头脑臆造的理论,男女之间并非如此。”
“那你丈夫呢?”
“他能与我配合。但是,因为那是遵医生指示进行的,而且为时已晚。”
“那么,若是更年轻的时候就好了。”
“就我的情况而言,也不能那么肯定。年轻时也许照样不行,也许比现在的可能性更大些。然而,那时想的完全是其它的事。”
东子悔恨地轻轻咬着嘴唇。
“那时候,我只想为成为一流记者而拼命奋斗!”
“正因为如此,你不是一直身负重任吗?”
“不过,仅注重了一个方面,却忘了重要的事情。”
东子又喝了一口“马格利特”,说:
“但是,我已不再妒忌那些有子女的女人,即使和她们呆在一起,也根本不在意。能达到这种境地,经过了一段漫长的岁月。以前,见到抱孩子去医院的女人,或哪怕仅听到婴儿的哭声,我都觉得不如人。我想,自己永远听不到那种声音,觉得非常遗憾,好像是没什么用的女人……”
“如前所述,你太过虑了,你个性太强。”
“是的,我总是个性太强,因此,比别人多受一倍的苦。不过,现在我已经超脱了,总算从束缚自己的绳索中解放出来。”
“那就好!”
“现在,我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从玩具店前走过。将叮当作响的玩具摆在孩子面前并与其幸福地交谈的母亲已不会勾起我的心烦。我坦率地理解到,无子女的状况对我是公正的,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我已可以正视这种现实。”
东子经过玩具店门前都会产生应激反应,这是秀树始料不及的。
东子接着说:“一切我都不抱任何幻想,我彻底自由了,真的自由了。”
东子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秀树:
“您还生气吗?”
秀树被骗的怒气并未消,但是,现在与其说还有怒气,不如说想对东子表示同情的心理占了上风。
见秀树没有马上回答,东子又说:
“事已至此,听了我的解释也无可奈何吧?”
“也并不是那样,不过你总算渡过苦海得到了自由。你已经决心不要孩子了,为什么偏要谎称怀孕呢?……”
“您这样想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我自己也不明白。”
“不明白!”
东子的话有些过于不负责任。制造出如此弥天大谎,怎能说不知为什么那样做呢?
“事到如今,仅从欺骗的理由,你是否能给我讲清楚呢”
秀树这样一说,东子抬眼眺望灯光照射下的那排波尔多葡萄酒,不久,突然开口说:“一到夜间,我就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
“此话听着有些离奇,但夜里一上床我便产生种种狂想,觉得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
“从何时起?”
“从去年的这个时候,从决心不再去医院治疗起,总觉得自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东子好像倾听远方传来的声音,目不转睛地盯住空中一点,说道:“我究竟算什么呢?不能生儿育女的我,不就等于不是女人吗?”
“没那回事。”
“是那样吧对女人来说最为重要的子宫及周围器官出现异常,不能生育了。只要是女人就能办到的事,我却做不到呀!”
东子双手捧住酒杯说:
“夜间,独自想到那些事心中就无限空虚,我为什么来到世间呢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