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任凭那两个军人把他粗暴地向前推,一直推进一幢大楼里。他感到一阵昏晕,周围的东西都旋转起来。他使劲地喘气,只听见有人在说话,可是听不明白别人讲的是什么。他朦胧地看见写字台后面坐着一个穿法国上校军服的人。此人有一张被太阳晒黑的脸,两鬓斑白。一双和善的眼睛。看着看着托马斯感到太阳穴的血液沸腾起来。他知道他得救了。那是他过去在里斯本救过其性命的约瑟芬·巴克的朋友,二处的德布拉上校。德布拉上校一点不露声色,谁也看不出他认识托马斯·列文。“到那边儿去!”他粗暴地对托马斯吼叫着说:“坐下!不准讲话!”两个军人给他解开手铐,要求签了字盖了章证明他们把俘虏交给这里了,磨蹭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才走。这下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找马斯和德布拉两个人了。德布拉微微笑了笑说:“约瑟芬向您问好,您这个可怜虫。”
“谢谢,谢谢。夫人在……在哪儿?”
“在卡萨布兰卡。我是本城的司令,您知道的。”
“真有意思。”
“当时我在巴黎有公干,一个偶然的机会使我得知您被逮捕了。”托马斯渐渐恢复了精神。“这都是您的同事西蒙上校干的好事!我当时正在唱《马赛曲》,正在庆祝全国解放。我真该呆在旅馆别到外面去唱什么歌。要是那样的话我现在早就在伦敦了。看来唱国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德布拉说:“我非常了解您。知道您做了些什么反对我们的事。不过也知道您做了哪些支持我们的事。这次我到巴黎去,听到别人谈起您的命运,我不在二处了。我现在在追捕战犯办事处。正因为如此,我就把您的名字写在我的战犯名单上。我对他们讲我要把您提出来枪毙。除此之外,我就没法接近您。只有通过这个计策我才得以把您从弗雷斯内斯监狱里提出来掌握在我手中。算得上个妙计吧?”
“妙倒是妙极了。不过神经有点吃不消啊。”托马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德布拉耸了耸肩说:“我们整个生涯就是如此啊,列文。我对您说但愿您不要想入非非才好。但愿您已经猜到了我之所以要把您救出来的意义何在?”
“恐怕我已经知道了。”托马斯垂头丧气地说道:“我猜这就意味着我从现在起又得为您办事了,德布拉上校!”
“就是这个意思,对啦。”
“还有个问题,巴黎谁给您讲我被逮捕了?”
“银行家费鲁德。”托马斯停了一下又问道:“您打算叫我干什么,德布拉上校?”约瑟芬·巴克的这位朋友温和地打量着托马斯说:“您会讲意大利语,对吧?”
“对的。”
“一九四零年,德国人袭击我们国家的时候,意大利人也向我们宣了战。当时在法国南部搞恐怖活动最可恨的坏蛋当中有一个就是吕吉·康塔内立将军。他及时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同大多数将军先生们一样销声匿迹了。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就在尼阿帕尔市附近。”
四十八小时后,托马斯·列文到达了尼阿帕尔。大约在第十一天,托马斯在尼阿帕尔市东北的凯法诺村逮捕了康塔内立将军,托马斯押着那位赫赫有名的俘虏返回巴黎。傍晚时分坐在一家舒适清爽的酒吧间里给德布拉上校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其实一切都非常简单。美国反间谍别动队对我的帮助很大。都是些漂亮的小伙子。意大利人也挺不错的。他们不喜欢什么将军元帅。不过看来意大利人也不怎么喜欢美国人。真是遗憾得很!”
一天晚上托马斯和德布拉上校坐在巴黎的一家很舒适的酒吧里闲聊。德布拉上校对他说:“列文,您是德国人,我们现在需要您到德国去。那儿有许多真正的首恶分子和胁从分子。谁也没有您那样善于区分首恶与胁从。您去之后,使我们能稳准狠地打击真正的首恶分子。您愿意去做这项工作吗?”